一个漆黑得仿佛和黑夜都融为一体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静静地矗立在那里,郁净出来了多久,他便看了多久。
郁净在心中无声地骂了一句,草,晦气。
“头儿,还得是您!”
“一群废物。”
那个晦气黑影站在郁净身旁,像尊门神,一动不动。
而在郁净面前,是一个浑身黑袍的男子,巨大的兜帽遮住了男人的脸,而他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武器,如果忽略那手上只是一个丑陋的棒槌,郁净几乎要以为他擦的是什么高级银质餐具。
这人比蒋千昭还能装,郁净面无表情地在心中吐槽。如果可以,他当然想当着这人的面直接吐槽,但那人在抓到他之时,便用止语器塞住了他的嘴,郁净甚至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绑到了这个男人面前。
脖子上绑着腺体圈,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武器之下,郁净思考了一会儿直接用武力制服他的办法,最后还是在脑海之中打消了这个念头。
男人擦完手上的棒槌,拍了拍身上的灰,站到了郁净面前。
“你就是蒋千昭的oga?”
郁净:……
男人没有要等郁净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地开口:“传闻中,蒋千昭对你宝贝的不行,甚至在半夜亲自送你去医院。”
“所以我把你绑来,他也一定会救你的吧?”
男人摸了一把郁净光滑的下巴,虽然是有些情涩的动作,却让郁净感受到一阵冰冷。
“不过你信吗?那样纨绔的一个二皇子,真的会因为你一个小小的oga而破例吗?”
男人盯紧了郁净的眼睛,像是要看透他所有的情绪。
直到现在郁净才明白,这伙人原来是想抓他用来威胁蒋千昭,可惜他们误会了自己和蒋千昭的关系,在一开始就抓错了人。
郁净没有给男人任何他想要的反应,那双眸之中始终都是静静的。
男人没有见到自己想要的反应,于是变本加厉,凑近了他的耳朵,语气阴恻恻道:“恐怕蒋千昭在知道他被威胁过后,不用我动手,他自己就会对你斩草除根吧?”
“况且跟着一个废物皇子有什么好的,蒋千昭几年前生过一场大病,病得几乎从没见过人,这样的人,说不定有些功能都已经消失了。”
听到这里,郁净眼中终于浮现出一抹讶异,这个消息倒是从来没听任何人说起过。
他还想继续听下去,但他又实在受不了这人一直凑在他耳边说话,眼中终于浮现了几抹恐惧的神色。
男人见状十分满意。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我们合作。”
黑袍人摘掉了绑在郁净脸上的止语器,居高临下道:“你想清楚,这是你唯一——”
“好。”
郁净干脆利落地给出了答复,甚至连一丝的犹豫也没有。
郁净脸上浮现几抹有些苦恼的神色,转头便把蒋千昭卖了个干净,“我也忍他很久了!”
黑袍人这下来了兴趣:“哦?你又是为什么?”
“因为他不行。”
郁净语气斩钉截铁,“我们自从结婚以来从来没有过星生活,昨天去医院,也是为了解决他那方面的问题,谁知道这人为了隐瞒自己的隐疾,竟然拿我当挡箭牌!”
“可他不是有过很多oga么!?”
“那些都是谣言,你见过他哪个oga真的站出来说自己和他真的那啥过么?”
郁净神色无奈而懊恼,仿佛说得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黑袍人抽了抽嘴角,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听到这样的隐秘消息,他不想在蒋千昭到底行不行的问题上过多纠结,反正最后殊途同归,目的达到就行。
另一边的蒋千昭没有想到自己的oga在短短几句话之中,便给自己扣上了一口奇大无比的锅,甚至丝毫没有犹豫地倒向了敌方阵营。
他在临走之前给郁净在枕头下面留了一把匕首,匕首上面刻着今晚的行动计划。只要今晚郁净被挟持,按着上面的计划,顺利地将人带向陷阱,郁净就能万无一失。
他相信郁净一定能读懂匕首上的意思,两人虽然认识不久,且互相有一点点的小矛盾,但蒋千昭认为无伤大雅。
况且蒋千昭从未感觉一个人能与自己配合的这样默契,如果不是当年那件事,或许自己还能和郁净成为朋友。
按照时间,现在已经进入计划的第三项,接下来,只等信号。
夜晚的西塔国郊外不同于真正的城市,蚊虫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草丛中还有不知名的虫子发出的叫声,虽然偏远但也舒适,这也是蒋千昭将这群oga安置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没过多久,从夜色的深处忽然传来小声的尖锐爆鸣,那是两人约定过的信号。
成功了,蒋千昭勾起唇角,朝着目的地前进。
草地之中萤火虫的微弱光亮让蒋千昭得以隐约看清前方那个小小的、却又生机勃勃的身影。
郁净的速度很快,几乎是朝着蒋千昭的方向飞奔,萤火将面前的草地点亮,在二人之间牵出了一条独属于两人的夜色小径。
果然还是吓到了吗?郁净难得这样。蒋千昭为数不多的良心隐隐作痛,自己没有事先告知郁净全部的计划,被挟持的时候,还是被吓到了吧。
他张开手臂,迎接着属于郁净少有的服软,并在心中告诫自己,只允许有这样一次的例外。
以后郁净再想要,自己必须义正言辞地拒绝。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最后,郁净飞扑到蒋千昭的怀中,将人抱了个满怀,白茶香和龙涎香交织萦绕,就连月亮都躲了起来。
原来郁净的身体是这样小小的一个,又是这样的软,蒋千昭一时有些怔愣,但电光石火之间,他捂住了自己的腹部,握住了郁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