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息之后,卢源水和百花仙子已身处五百里之外。两人在云端站定身子,彼此对望了一眼,竟都是心有余悸。
良久,卢源水才缓缓说道:
“这鸳鸯镜所映照出来的幻境为什么会这样?我活了两千多岁,还只知道推衍术中的天算之术会遭到天遣,从没听说过观看幻境也会受到天遣。”
百花仙子此时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听了卢源水的话后,轻声答道:“那鸳鸯镜能照出一个人的前世后世,自然是含有天算之道。只是,我观那镜光含阴阳四象之意,有别于这天地之光而自成一体。卦算之术,损人一千,自伤八百。既然持镜之人不会受到伤害,这鸳鸯镜必会受到损伤。哪怕这鸳鸯镜是仙器,也终有一天会因为伤人的增加而毁坏。”
卢源水此时的脸色非常难看,良久他叹了口气,道:“事情还刚开始,我落云宗就损失了三十几人。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合作,吃亏的是我们落云宗。”
“天下人都知道,我千手宗只做买卖。这次与你们落云宗合作,条件是允许天下散修参与,而千手宗则只布一则悬赏公告,并且所有悬赏到的灵品,要分给贵宗百分之一。贵宗提供的只不过是地府之宜,而我的阴阳珠,三个月后所造成的损伤不知会到何种程度。不知道友何来吃亏一说,如果贵宗怕吃亏,也可以学千手宗的只向外布悬赏公告。”
百花仙子淡淡笑道。
“唉!”
卢源水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宗主海云上人推衍出鸳鸯双珠将重现于世,而我所推衍到的是大凶之困卦。仙子在这世间也算是推衍术最厉害之人了,跟老道说句实话,困卦之后,能否枯木遇春?”
“卢道友太抬举我了,与海云上人相比,我的推衍之术只能算得上是江湖无名小术,难登大雅之堂。更何况,世上再厉害的推衍术,也不能凭空推算。所掌握的基本情况越多,推衍出来的结果也就越准确。禹氏家族与你们落云宗有万年渊源,又怎是我能比的?”
百花仙子浅浅笑道,并没正面回答卢源友的问题。
卢源友还想说什么,但看百花仙子只想置身事外的表情,迟疑了一下后,无奈地朝百花仙子拱了拱手,道:“仙子保重!老道就此别过!”
百花仙子也是礼貌地与卢源友告了别,看着卢源友消失的身影,脸上浅浅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萧肃之情。良久,她轻轻自语道:“惨不忍睹,人间地狱。海云上人执意还要为之,难道还有我推衍不到的玄机?”
在鸳鸯殿外的广场上,在那束淡淡的光华从天而降的瞬间。
孔云在瞬间的愰惚之后,忽然现自己身处高峰之巅的一处不大的平地。此平地大概有两百平米,平地中间,有一棵水桶粗高二十丈的大树。
“我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孔云茫然地看着四周,一时间想不起自己是谁。
太阳当空,晴空万里。眼底天边,无数云卷云舒。极目的世界,都在脚下,众山显得特别矮小。孔云看着四周缭绕的云雾,心下惊疑,这里是在哪座高峰之上?难道这里是在仙境?
这时,忽听远处有脚步声响起。孔云抬目望去,只见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娉婷婉约地向这边走来。她长着圆圆的脸,蛾眉淡淡入鬓,双眼如两潭淋漓的碧水,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的笑容,全身充溢着少女的纯情和青春。
孔云一时间看得呆了,只听少女“扑哧”
一笑,道:“哥哥,你什么呆?”
哥哥?孔云一惊,一股熟悉而又特别好闻的香味扑鼻而来。他忽然脑中开窍,想起自己是孔云,想起眼前的女子是若蓝,想起了现在是在九塔宗,两人都是九塔宗的弟子。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道:“若蓝,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