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晏在病房里陪护了一夜,苏阮却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又心焦,又疲惫不堪。原本他昨天就乘了一天的飞机,刚从瑞士飞回来。
好在许特助找来了专业的陪护,让薄司晏先回去休息。
陪护工是一位四十左右的大姐,端了热水,打湿毛巾,耐心细致地给苏阮擦着脸,在看到她额上的伤口后,微微叹气。
“可怜的,长得花儿似的漂亮,可别落了疤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姐端着水盆出去了。
一夜过去,苏阮的意识已经再次醒了过来,只是眼皮还是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没有听到大姐回来时的脚步声,苏阮却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在她额头伤口处涂抹着什么东西。
有些刺痛,有些清凉。
应该是大姐看不过去她的伤口,给她上了药吧。
苏阮的心里微暖。自从家里出了那件事后,她就鲜少体会到别人的善意了。
上药的手法有些笨拙,极不熟练,但动作十分轻柔。
苏阮又开始恍恍惚惚,脑子不清楚。
“苏阮,没有我的准许,你不可以死!”
好像听到了薄云初的声音。这霸道命令的语气,是他发号施令时一贯用的。
可他的声音却是从未听过的慌乱,紧张,还有一丝沙哑。
苏阮已经无法分辨,这幻觉到底是因为车祸,还是因为她的癌症。
又或者,是她潜意识深处编造出来的,可悲的臆想。
薄云初怎么会让她不要死?他对她,该是厌恶透了。
他与她之间的情人契约,大概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黑点。
这一定是她的幻觉。
即使苏阮清醒地知道可能是幻觉作祟,她还是想睁开眼,亲自看一看。
用尽全力才从混沌中苏醒,睁开眼,却只有陪护大姐在一旁归置东西,哪有半点薄云初来过的痕迹?
苏阮意料之中地,自嘲一笑。
。。。。。。
医院走廊里。
许特助站在薄云初身边。
“薄总,您费了那么大力气找来最顶尖的医疗团队,她们本来在邻市参加医疗器械创新展,是您紧急派直升机一路接送,又用上了不少人情,您为苏小姐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却不让苏小姐知道呢?”
许特助忍不住发问。
薄云初冷冷扫他一眼。
许特助自知自己有点太好奇了,在求生欲的驱使下闭了嘴。
也许连薄总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对苏小姐的感情早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那苏小姐得了癌症的事。。。。。。
许特助忽然想起程允小姐对他说过的话,心脏漏跳一拍。
还是先瞒下这件事吧。
薄云初的目光却忽然一转,冷冷的视线重新落到他脸上。
“许特助,听说你最近新提了一辆保时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