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小道。
幽远的车铃随着猛烈的风声传来,不过刹那,一辆繁贵富丽的马车便踏风而至。
在淡蓝色罗纱的遮挡下,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
泥水在车轮下出“噗嗤”
的声音,映着阴沉的天气,让人的心情愈的沉闷。
华丽的马车内,沈宴禾稳稳的坐在柔软的榻垫上。
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
一头乌黑浓密的头被金冠高高挽起,眉如墨画,一对桃花眼,却散着锋利的目光,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唇,一身墨色黑衣让他显得更加冷漠。
“主子,天渐黑,前面有座破庙,要停顿休息片刻吗?”
驾车的侍卫沈七无比恭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车内沈宴禾垂头陷入了沉思,半天才从鼻子里出“嗯”
的声音。
沈宴禾下了马车,环顾四周,便大步走进了破庙,质地上乘的墨色黑衣随风飘逸,和此刻的环境格格不入。
庙又破又小,残缺不堪,冷风从四面袭来,并不比马车上暖和几分。
庙的正前方是一尊破旧的观音像,观音像下面放着一张供桌,上面落满了厚厚灰尘。
伴随着沈七忙碌的身影,片刻,庙内便升起了一堆火。
沈宴禾坐在火堆旁吃着沈七准备的干粮,不言不语。
良久。
“主子,外面又下雨了。”
“今晚就在此歇脚。”
男子淡淡道,边说边静耳倾听。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让沈七眼中立刻充满警惕,右手不由自主伸向腰间挂着的剑柄。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便见三位男子踏进了庙内。
其中两位身袭轻纱白衣,腰间挂着佩剑,头高高竖起,大约二十左右年纪,一看就是大家族公子的服饰。
另外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却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唯独一双又小又长的双眼充满了精明和算计,活脱脱一街头乞丐形象。
“哈哈,看看,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吧。这不可有歇脚的地方了?”
乞丐望着正在庙内休息的沈七两人说道。
另外两位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位向前一步,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弯腰对庙内火堆旁的男子道。
“这位兄台,打扰了,在下6坤,和兄长路过此地,可否在此借宿一晚。”
“哎,小子,这你说得就不对了。都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庙虽说小,又不是只有一个角,何须要别人授意?”
乞丐眯着眼睛,边打量着火堆旁的男子,边朝着庙深处走去。
6坤见男子坐在火堆旁,默不作声,便讪讪地收回了手,摸摸自己的鼻子,扫了一下庙内仅剩有角落的一块空地,和兄长走了过去。
6坤本想和男子套个近乎,之后便可凑个火,暖一下被雨淋湿的身子,没料到男子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沈七看着自家主子不打算到马车上休息,出去把车上临时所带的被褥拿到庙内,下面铺上一层厚厚的褥子。
然后,又出去从车内拿出几根粗细匀称的竹竿,临时撑起了一个遮蔽隐秘的简易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