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爷见识过月桐的爽朗,也就不以为然,林渊却是心中大愕:一位如此美貌的女子,只身一人在北地郡策马奔跑,又如此豪迈畅饮,真不是一般的贵小姐。
鲁爷道:“今日与匈奴一战,才知道月桐小姐的箭法如此精湛,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月桐呵呵一笑道:“被匈奴欺负太久,总不能坐以待毙。”
鲁爷笑道:“不过,依老夫看来,最精彩的还是小姐用腰带为少庄主挡箭,以柔化刚,以刚制刚。小姐真是绝顶聪明。”
月桐愧疚道:“今日都是我闯出的祸,不自量力去招惹匈奴兵,差点害了四哥哥。”
鲁爷肃然道:“匈奴兵终日来犯已是我大汉国彻骨之痛。若人人都有小姐的胆识,匈奴又怎能再欺我大汉?来,为小姐的胆识干一碗。”
众人一起齐刷刷地同干一碗,月桐得意地笑起,看了萧逸之一眼,一口喝下。习惯了酒的涩烈,月桐也就不再咳了。萧逸之满脸温暖的笑意,一口干了一碗酒。
忽然有人哼起了‘大风歌’,瞬间,众人一起朗声高唱: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月桐禁不住凄凄道:“大汉国真是有福之国,除了朝廷大军,还有像鲁爷这样的侠盗守护边境。如果我们月氏也有如此军力侠士,又怎会受匈奴欺凌?”
鲁爷会意道:“原来小姐是月氏人,难怪没有大汉千金小姐的娇气。”
林渊叹道:“那月氏王可真凄惨,头颅被老上割下,还被老上做成酒杯……”
“住口!”
萧逸之大喝一声。鲁爷和林渊吃惊大震。
月桐的身子遽然颤抖,她猛地站了起来,泪水已汹涌而出:“林大哥,你说什么?老上把月氏王的头颅做成什么?”
萧逸之急忙站起,搂住她的肩膀,急道:“月桐,你哥哥已复国,你父王母后在天有灵会安息的。”
月桐仿若听不到萧逸之的话,痛哭着向林渊大吼:“你快说,老上把我父王的头颅做成什么?”
林渊已知自己说了最不该说的话,懊恼不已。
萧逸之把月桐紧紧地搂入怀中,月桐挣扎地想推开他,他却牢牢地抱住不放手。月桐向他又打又推,怒吼着:“你放开我。我要去杀了老上!我要去杀了老上!”
萧逸之的手把她紧紧环抱。月桐手脚动弹不得,心中巨痛无处可泄,张口咬在萧逸之的左肩膀。
鲁爷看见月桐如此悲痛,向众人一挥手,示意大家散去。
很快,篝火旁就只剩下萧逸之和月桐。过了不知多久,月桐终于松开了口,伏在他的肩膀上,痛哭起来。
“哭吧!哭出来,心里就会释怀的。”
月桐的悲泣在山间回荡,让人不禁黯然神伤。夜风瑟瑟而来,把烈酒的后劲带起,月桐在悲痛与醉意中,不知不觉间伏在萧逸之的肩膀上睡着了。
萧逸之把她抱起,走入帐篷,把她轻放在榻上。睡梦中,月桐的眉间透着隐隐的轻颤。萧逸之用锦帕轻拭她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