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桐的身子猛然一抖,飘浮的思绪骤然坠落。阏氏,自己是匈奴阏氏?她颤颤地想推开他,萧逸之却执拗地搂得更紧。
“请尊驾放开阏氏娘娘。”
律璟怒叫道。
敏达狂笑着:“萧逸之,你最心爱的女人夜夜被单于压在身下,你是何等滋味?”
萧逸之的身子蓦然怒震,这锥心刺骨的恨日日夜夜煎熬着他。任千刀割,万箭刺也不及这噬心之痛的万一。
律璟手一挥重击在他的后脑,敏达立即晕厥倒地。
月桐的心头渐渐由狂热转为悲凉,搂住萧逸之腰身的手无力地滑下。她悄悄地垂首避开萧逸之似火的眼眸。希望如黑夜的烟火,在片刻的璀璨过后重回幽暗。
萧逸之把她搂得胸口刺痛,但靠在他的胸怀,聆听他急遽的心跳,仿佛,天倾地陷,有他撑着;千山万水,他的心从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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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桐慢慢撑开眼帘。“月儿,你终于醒了。”
昊枫怜惜道。
“哥,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月桐撑起身子,迷糊地看着昊枫。
“这里是,小月氏。”
昊枫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萧逸之:“是二弟建起的小月氏。”
月桐愣愣地看向萧逸之,千头万绪全堵在脑中,千言万言全哽在心里。
他的两鬓为何花白了?他的脸颊为何凹陷了?他的神色为何沧桑了?他的眼眸为何泛红了?
昊枫看着两人眼中的极痛与极喜,暗暗一叹:“律璟说了,这次能逃过此劫,真的是惊险万分。他最精锐的禁卫军几乎全军覆没,敏达是下了死心。”
月桐凄然深叹了一声:“律璟呢?他没事吧?”
“他没事,正在帐中休息。”
昊枫道。
“敏达呢?”
“敏达和他的部下被捉起来。林渊在拷问他们。”
月桐凄凄冷冷道:“真的是引蛇出洞。”
一想起军臣说的:朕绝不会让翰儿和你有一丁半点危险,禁不住心如荒漠。
昊枫愣了愣,会意道:“律璟说你以为翰儿受伤了才会匆忙离开王庭。探子回道,翰儿在笼城平安无恙,你别担心。”
月桐苦苦一笑:“我与翰儿如今是众矢之的,我如何能不担心?连敏达都明目张胆地来刺杀,我们到底还会引来多少条毒蛇,多少只恶狼?”
昊枫怒捶在案几上:“没想到军臣竟把你俩母子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月桐黯然凄怆。她感觉到萧逸之灼热的目光一直锁在自己身上,但她再没勇气去对望。
轻舞为月桐奉上一碗红枣粥,月桐喝下时,杏目一瞪:“这是谁做的?”
昊枫微笑道:“是你嫂嫂。”
月桐看向轻舞,俏丽清婉的西域女子:“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