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之努力压下心头的颤栗:“不要让月儿知道雪公主是因为她而被残杀,她会受不住的。”
文叔郑重地点头:“老奴明白。”
小茹悄然走入帐中,急道:“少爷,我支开了侍卫,你快跟我来。”
萧逸之低下头,跟在文叔,林士德和小茹身后,急步而行,闪身入了寝帐。
小茹轻声道:“夫人喝了药,睡下没多久。”
萧逸之走到榻旁,在榻边坐下,深情地凝视月桐熟睡的脸庞。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千年积雪,纵在沉睡中,眉头依然轻微的蹙着。
他的指尖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她的肌肤冰凉似霜。他的手簌簌而抖,泪水霎时涌满了眼眶。
一年了,两人分开已足足一年了。三百六十五个日夜的煎熬,他的心被绞碎,凝结了;又被万箭穿刺,再凝固了。每夜,这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的心拧痛得让他难以成眠。有多少个无法入寐的夜里,他痴痴地望向天空的明月,脑海中浮现她的一眉一眼,一颦一笑。
他紧咬下唇,把汹涌在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把翻江倒海的苦涩压下。
“单于万安!”
帐外响起了声音。
四人大惊。林士德一把拉起萧逸之,自己坐在榻边,文叔把萧逸之推到榻旁的角落,把林士德的药箱挂他肩上。站在他面前。小茹急忙站在文叔旁,一起挡住萧逸之。帐中只是点起一盏油灯,光线昏暗。萧逸之站在阴暗的角落,面容却比这角落更黯沉。
军臣看见林士德在帐中,惊讶地急问:“怎么,月儿有什么事?”
小茹回道:“娘娘今夜睡得不沉,总有噩梦,奴婢就请林大夫来看看,开一些宁神药。”
军臣剑眉一蹙:“怎么不通知朕。”
急步走到榻边。
小茹道:“奴婢见夜深了,不敢打扰单于。”
“林大夫,月儿如何?”
林士德道:“娘娘喝下的宁神药虽可以让娘娘暂时忘记雪公主一事,但娘娘脑中已有记忆,睡梦中可能会被勾起。娘娘如今身子很虚弱,不能再受这打击。在下会下几齐重药,让娘娘多休息些时日,养好身子。”
突然,月桐身子一颤,大叫一声:“不要!”
她的双眼睁开,眼眸中尽是恐惧。
军臣轻轻把她扶起,拥在怀中:“月儿,别怕,我在这。”
月桐身子颤抖,惊慌地叫道:“那些马发狂了,在踩什么?好可怕,好可怕。”
军臣心头猛地绷紧,柔声安抚她:“只是个噩梦,别怕,我在这陪着你,你什么也不用怕。”
萧逸之在黑暗中紧紧地攥起拳头,强压下锥心泣血的恨。
林士德忙道:“请容在下告退去煎药。”
军臣一挥手:“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