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说了,今年以画代烟花,为你贺生辰,明年定会为你再办最盛大的烟火。”
月桐淡淡一笑:“我以为上次烟火爆炸后,单于不会再在王庭放烟火。”
“单于答应过的事又怎会轻易反悔?”
“真的?”
月桐怔怔出神。
刘莫寒一语中的:“你还在想四年之约吗?”
月桐默默不语。
“将心比心,你认为单于会放你离开吗?”
“我,不知道。”
“你心里真的没有单于?”
月桐杏瞳一紧:“我,不知道!”
“单于为你做的一切,你难道不感动?”
月桐猛地站起,冷视刘莫寒:“侯爷,你在乎的只是我乖乖地留在单于王庭。我心里有谁,感不感动根本与你无关。”
刘莫寒深深地看向她,双眸清明似水:“我在乎的是你的和乐安宁。”
“和乐安宁?我在王庭怎么可能有什么和乐安宁?”
月桐胸怀因气愤而急促起伏。
“为何不可能?你是后-庭之主,是单于最宠爱的阏氏,是五王子的母后,你可想过你手中的权力有多大?在王庭中,对你下手的人接踵而来,是因为你一忍再忍,没有在后-庭中立下威仪。如果后-庭中的女人是一群狼,你纵容一群狼对你张牙舞爪,后果会如何?”
月桐瞪大双眼怒视他。
“要驯服这群狼虽然不易,但以你的聪明才智,只要下一点狠心,根本不难。在后-庭中,只有你一人可以翻云覆雨,因为,你有单于绝对的恩宠。他对你的盛宠背后不仅代表着大汉和大月氏的平安,你若愿意利用他的宠爱,你可以驯服任何狼群。”
刘莫寒深远地凝视她:“我不是要你成为一只真正的狼。但你在狼窖中生活,你必须让她们明白,你可以变成一只比她们更狠更猛的狼。只有这样,你才能护住自己,护住你的孩子。”
月桐眼中的怒意慢慢褪却,浓稠的无奈与凄然浮满眼眶。
“在骏王会中,你说过一句: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那你也一定知道:杀人安人,杀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等你明白了这个道理,和乐安宁的日子就离你不远了。”
月桐怔怔地望向他清和澄透,却又深不见底的星眸。每一次她无助绝望时,他的话总是字字铿锵地把她激打得痛彻心扉,怒不可遏。却又在她痛过后,怒过后,让她发涨混沌的脑袋清醒过来。
过了良久,她默默地垂下眼帘,无力地道:“我早晚会明白的。”
刘莫寒轻叹:“我是不是一只很令你讨厌的狐狸?”
月桐轻笑一声:“你的确很可恨。”
刘莫寒温润笑道:“也好,那你一定会记住我。”
月桐瞪了他一眼,一字一顿道:“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