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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听闻人没有找到激动的站起来,嬷嬷连忙扶住女子,宽慰道“皇上已经罚其守遵化瑞山皇陵,留住皇陵附近的汤泉,无诏不得返回京师。您还担心什么?”
女子心事重重,双眉紧拧,神情焦灼,“皇上一声不响的将人送出宫,肯定是防着什么人。”
就差没有明说皇帝是在防着她们。
守皇陵看着是罚,何尝又不是一种保护?在如今未立太子的情况之下,大臣们必定会请求立太子,甚至私底下站对,到时候必定是一番腥风血雨,别只怕没等皇子羽翼未丰之时,翅膀就被人生生折断。
嬷嬷毕竟是个专门照顾人的奴才,有些事情看不透。而她跟在皇上身边也有二十几年,不说看清皇上,四五分也能够『摸』清。虽说皇上表面上维护着她,其实心中已经起疑。这必将威胁到她的地位,她做这么多就是为了坐稳这个位置,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而前功尽弃。
一大早,叶氏便听说,阿宝闹着要给老夫人请安,她怕一群丫鬟制不住阿宝,赶忙来了世安院,看到阿宝的一瞬间,叶氏真是被她气笑了。
此刻,阿宝穿戴整齐,正摆弄着自己往日最爱的物件。
一件湖绿『色』衣裳熨贴的穿在身上,往常垂下来的头,今日悉心的扎了一个辫子,乖乖巧巧的摆在右侧,『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
“给二夫人请安。”
站在阿宝身后的小冰、小糖二人连忙给进来的叶氏行礼。
“这是在干什么?”
叶氏出声询问。
阿宝抬了抬头回答叶氏,“在给表哥挑选礼物呀。”
她问了小葫,昨日表哥只见了祖父一人,家中也未曾举办洗尘宴,那今日表哥早晨定然会向祖母请。
阿宝似是从中没有挑到称心的物件,从圆椅上下来,跑到一只红漆雕花大箱笼旁,指挥着小糖将箱笼打开,里面玲琅满目,大大小小各『色』不一的物件,装了整整一个箱笼。
这些都是阿宝的父亲沈原灵,每次外出归来带给她的礼物,对待这些礼物阿宝珍惜的很,往常就算是哥哥沈图南想看一眼,阿宝都不准。今天算是下了血本,竟是决定从中拿出几样送一个从未谋面的表哥。
“你今日又不去见你表哥。”
叶氏看着阿宝挑物件,并不打算阻止。她不反对阿宝对一个即将在沈家住上几载的人好,素不相识之时不能一口将人否定。
阿宝的嘴一瘪,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叶氏,“为何?”
她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让自己看起来乖巧可爱,就是为了见表哥一面,如今母亲却说她见不到。
看眼底满是失落的阿宝,叶氏『揉』了『揉』她的脑袋,哄着阿宝,“你的病还未痊愈,贸然参加宴席只怕是要冲撞了客人。”
阿宝小声反驳,“什么客人?在沈家住下了就是自己人。”
况且她明明就有很认真的吃『药』,怎的病还是未好?
叶氏轻轻地点了点阿宝圆滑的额头,一眼看穿了阿宝的小把戏,笑道“那你为何不将双儿、珊儿两人当做自己人?你还未病着的时候人家珊儿寻你,你可是爱搭不理的。”
双儿、珊儿是沈安福的表姐,大房那边玉姨娘的亲侄女,如今是十二三的年纪,却总爱往往年岁差了好几岁的阿宝院子里来。
玉姨娘的姐姐陈王氏嫁了一个商人,那商人外出谈生意出了意外,陈王氏一人带着两个女儿就来投靠玉姨娘了,现在同玉姨娘挤在弄玉阁。
如此算起来,陈王氏并两个她的女儿与沈家的联系不大,毕竟玉姨娘只是一个妾,大嫂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如果不是玉姨娘生了一个孩子,且平日里还算得宠,在沈家只怕是说不上半点话上来。
这种情况下陈王氏自然担忧自己不能留在沈家,陈王氏平常就是对着众人低伏做小,连带着两个孩子也学了这一套,叶氏平时看着两个孩子也不太习惯。
“我不喜欢她们。”
阿宝做事情素来只凭自己的心意,她就是不爱和陈双儿、陈珊儿待在一起,她们来寻她,她连装一装都懒得。若是说两人总是处处刻意让着她,阿宝也只是不自在,但是她们一点小事就惊慌失措,让大家误以为她欺负人家,这才是让阿宝不喜的真正原因。
阿宝似乎已经挑好物件,跑到箱笼另一端,将箱盖盖好。
叶氏将视线落在阿宝手上,是两只兔头人身,头戴金盔的‘兔儿爷’。
一只‘兔儿爷’后背『插』着令旗,一只‘兔儿爷’骑着老虎,端的是威仪非凡,英姿勃勃。
这是沈原灵在阿宝三岁时带给阿宝的,当时两个孩子一人一只,刚得了‘兔儿爷’的时候,阿宝是日日拿在手中把玩,最后阿宝还将原本属于她哥哥的那只也要了过来凑成一对。
“若是日后你也不喜欢那个远房表哥呢?”
叶氏问。
叶氏奉行“与人为善,于己为善;与人有路,于己有退”
,是以并不反对阿宝对旁人好。可也希望阿宝学会顾着自己,以及顾着自己身边的人,凡事皆有轻重缓急,远近亲疏。
阿宝一愣,抬头看着叶氏,叶氏一双眼睛中仍旧温和,脸上的笑意也未便半分,她希望阿宝能够自己想清楚话里的意思。
“我不去了就是的。”
阿宝羞愧的低下头,放下了那只骑着老虎的“兔儿爷”
,这是从哥哥那里拿着的。只是另外一只‘兔儿爷’阿宝没有撒手,是打定主意将这只送给姜堰。
“娘亲那里有一只绿地粉彩青花盒子正好装‘兔儿爷’,到时候让人到衡芜院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