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又打什么坏主意吧?
姜舒意味深长地眯起眼,却见姜寻好似很平常般捏了捏姜敬任的被角,叹着气微微哽咽道:“爸,这些年没在你身边,我很想你。”
有鬼。
绝对有鬼。
姜舒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见姜寻朝着姜敬任俯身过去,再然后,她慢声说:“舒儿,爸有点事想跟我说,你能先出去吗?”
她要支开自己。
姜舒脑海里顿时警铃大作,奈何姜寻态度坚定,仿佛她不走就不会再出声般。
双方眼神在半空碰撞,谁也不肯退让。
本来就冷凝的空气愈冰冷,直到姜寻拿过果篮里的橘子,细白手指慢条斯理地剥起皮,“没关系的,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爸有话想说直接说就是,我不会介意的。”
“姐姐说得对。”
姜舒果然顺着她的话坐稳了。
姜寻绯红唇角轻抿出抹笑,下一秒消失殆尽。
两姐妹全部在场,姜敬任的目光在她们中间来回,嘴唇翕动半晌,终究是闭上眼睛,颤颤巍巍地说:“。。。姜寻,我知道你怨我。”
姜寻剥皮动作未停,眉眼间认真的神色差点让人误以为她在进行什么艺术创作。
“反正我也要死了,”
姜敬任见状,突而自暴自弃:“我现在最后。。。咳咳咳!最后悔就是没趁早,掐、掐死你,早知今日,当初把你送去云州时,就应该直接掐死你!”
如果问他这辈子有什么事是临死也放不下的,那就是没能在姜寻成长起来之前,亲手弄死她。
把她送到云州让她自生自灭,反而给了她展的空间,让她站到如今地步来跟姜家对抗。
姜敬任很后悔。
他当年就不该心软那一刹那!
否则也不至于换来如今夫妻离心,父女不和,身残将死的结局。
“就算你没有掐死我,我也死过了,”
姜寻剥完橘子皮,贴心的分成两瓣,把另一半不顾姜舒反对的放到她手里,才掰开小瓣放入口中,“离开家前你让我喝的那碗药里放的东西,我到现在还记得味道。”
她拿起橘子瓣扬了扬,唇角微勾,笑得凄然而勉强:“就跟这个果一样,又酸又涩,难以下咽。”
姜敬任陡然暴起:“你明明把碗砸了,你根本就没有喝!”
“但是你让保镖给我重新灌了一碗,”
姜寻又吃下一瓣橘子,酸得倒牙,“爸,你忘了吗?还有你们给舒儿的珍珠皇冠,是我赢了古筝比赛的奖品,你随口一句,就让我给她。”
她幼时虽然话少,但该学的从来没有落下,并且样样出色。
奈何父母亲总是用哑巴的理由来剥夺她的所有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