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你能赢,也不是因为你够聪明。只是因为你的弟弟信任你,他真心把你当哥哥,才会接过你递给他的饮料,毫无怀疑地喝下去。”
你能赢,只是因为你是他哥哥。
换回来了
宋奶奶还在家里焦急地等待消息。
之前宋老爷子接了一个电话后整个人差点晕厥,但强撑着没有倒下,宋奶奶追问了半天,也只得到一句“阿行可能出事了”
的模糊言语。
之后宋老爷子叫上两个儿子急匆匆走了,宋奶奶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倒下,如果宋谨行真的出了什么事,还需要她和老头子出来主持大局。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乱想那些可怕的结果,将其他宋家人全部叫到了老宅。
除了宋信文和宋经武,老大老二老四家的人都因这万分火急的电话赶了回来。宋思茹一看母亲的脸色就知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形还是二十多年前,三哥过世时。
宋思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宋奶奶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说宋谨行可能出事了,一家人都焦急紧张地等待着。
大房一家对视一眼,面上虽然也透着焦急,可心里却乐开了花,他们巴不得宋谨行出事呢,只有宋信文的妻子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心头浮上一抹不安。
老宅的气氛很凝重,一直等到半夜,门口终于有了动静。
宋奶奶立刻起身朝外走,因为双腿发软,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被宋乐成和宋闻音冲上来扶住了。
一大家子人走到外面,先看见走在最前面的宋经武,而他身后则跟着两名警察。宋奶奶全身一软,仿佛回到了三儿子过世那一天,眼泪正要落下来,一道熟悉的身影跟在警察身后走了进来。
宋奶奶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阿行!!!”
原本幸灾乐祸的大房神情齐齐一变,宋信文的妻子更是脸色一白。她意识到什么,眼珠子都惊恐地瞪鼓出来。
宋思茹冲上去扶住憔悴狼狈的宋老爷子:“爸,发生什么事了?警察怎么来了?”
宋老爷子缓缓环视这一大家子人,最后愧疚悔痛的目光落在了老太太身上,蠕动的嘴唇动了动,沙哑喊道:“明巧……”
宋奶奶担忧的目光渐渐凝重,半晌,她平静道:“你说,我承受得住。”
在这个平凡的夜晚,被掩盖二十多年的真相,终于被血淋淋揭开。
除了宋信文的妻子,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又惊恐愤怒的神情,就连宋信文的两个子女都不知道他们的父亲曾经做过什么,如今也是一脸震惊。
他们是讨厌宋谨行,是希望他出事,可他们从来没想过当杀人犯啊!
宋奶奶的眼神从一开始凝重变得痛苦,她颤抖着流下眼泪,静静听宋老爷子说完后,迈着颤巍巍的步伐走到他面前,抬起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她唾骂着:“你不配当一个父亲!”
顿了顿又掩面痛哭起来:“我也不配当一个母亲。”
这个平凡的夜晚注定不再平凡,属于宋家的平静也注定被掀翻。
警察最终带走了宋老爷子藏了二十多年的证据,加上这一次钟阮星提交的证据,宋信文已经被收押了。而宋老爷子因为年事已高,警察特许他在家休息一晚,明早再去警局配合调查。
但警察走后没多久,宋老爷子就因为突发晕厥被紧急送到了医院抢救。
私人医院的走廊上,抢救室的红灯持续亮着,宋谨行和钟阮星走在走廊的沙发上,谁也没说话。他们只是握着手,感受到彼此掌心的温热,好像这样就能获得安抚的力量。
半晌,宋谨行突然低声说:“我想去看看爸妈。”
钟阮星紧紧握住他的手:“好,等爷爷醒来我们就去。”
好像这么久以来的重担终于卸下,如释重负的同时,却也浮上来巨大的疲惫感。他靠在她肩上,声音放的很低:“星星,我觉得很累。”
钟阮星鼻尖一酸,喉咙都有些哽了,抬手温柔地抱抱他,又亲亲他额头:“那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我陪着你一起,好不好?”
他低声说:“好。”
于是钟阮星也靠过去,抵着他的头,两个人在长廊的沙发上依靠着。折腾了一整天,钟阮星其实也挺累的,她闭上眼,能听到宋谨行渐渐平缓的呼吸,于是睡意也渐渐浮上来,陷入了犹如以前上学时课间十分钟补觉的深眠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大概十分钟?二十分钟?因为姿势不太舒服,钟阮星又猛然惊醒。
第一反应是搂住自己的宽阔怀抱很温暖,她保持着脑袋靠在肩膀上的姿势,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脖颈间大动脉的跳动。
宋谨行还没醒,头顶的呼吸很轻。
钟阮星缓缓地抬起自己的手,看到纤细白皙的手腕,那是属于她自己手腕。
换过来了?就这么一小会儿时间?
她觉得有点惊喜,但没有多余动作,依旧保持着原姿势靠着他,只是抬手环住他的腰,更紧地贴着他,继续闭上眼。
直到去买水的宋姝灵回来:“哥,你们怎么在这睡着了?”
宋谨行微皱的眉头动了动,缓缓睁开眼,这才发现身体不对劲。一转头,对上钟阮星清澈的眼神,她无辜地眨眨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换回来了。”
宋姝灵猛一捂嘴:“你们换回来了?”
宋谨行动了动有些酸硬的身体:“如果是以每一个不同的人生阶段为交换规则的话,那终于解开我心中最大的执念,也算是一个新阶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