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豌豆黄早已不是冰凉的了。
秦松墨坐在马车内始终没有下去。
那双墨色瞳仁直勾勾盯着手中的糕点看。
他也曾吃过世间最好吃的糕点菜肴。
不过那都是在被他爹赶出家门之前。
后来母亲操持整个家,没多久后便倒下了。
当时他不过七八岁,被老师留在家中努力念书,想着日后考取了功名,自己与娘亲便不用再吃糠咽菜了。
可惜他娘没有挺过那个冬日。
那天他从老师口中得知母亲病情加重,踩着及膝高的白雪赶回家中时,母亲刚合上眼。
母子二人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成。
那日天空飘着雪,他娘为了替他庆贺生辰,扛着抱恙的身子用最后的买药钱,给他买了一份豌豆黄。
张嘴把糕点送入口中,熟悉的绵软甜香滋味席卷整个口腔。
秦松墨背靠圆枕,双目紧闭,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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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盛意跟着清风朝自个儿小院去的时候,就听不远处的廊檐之下,响起一道慵懒的说话声。
“清风,你不跟着你主子,怎么带起奶娃娃来了?”
天空正在落雨,雨滴被风卷着往下落。
一场秋雨一场寒。
黎盛意被冻红了小脸,闻声偏头望过去的时候,就见一名身着月白圆领常服的男子双臂环胸靠站在圆柱边。
不同于秦松墨病态白的面色,男人面色红润,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比常人穿的单薄。
见黎盛意偏头看向自己,他的剑眉轻挑,不走正道,跨过围栏后三两步便跑到了她的面前。
在她面前蹲下腰身,孟久安将眼前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后,问她,“你是何人?怎么穿的锦衣华服,却好似没吃过饭似的。”
黎盛意:。。。。。。
能出现在丞相府,且还如此漫不经心的人,除了丞相府自己人,就是自己人。
秦松墨防备心重,平日里办事从不显山露水,也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当显眼包。
像她面前这个就不行。
然他仍旧好端端站在这儿,清风也并不阻拦。
黎盛意脑海中已然有了答案。
眨了眨眼,她道,“你又是何人,为何如此无礼?”
“哟!原来还是个小炮仗,还挺凶。”
孟久安伸手就要去拨弄她鬓边的长,却被她用小手拍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