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牢房顶部的损处,透露出一线天光,光线忽明忽暗,冷风呼啸,雨雪飞入,即使是白天,也同样昏暗。
诏狱囚犯们在这种条件下,不得不将吃喝甚至大小便都限制在狭小的空间内。
到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蚊虫、蛇类和蚂蚁在此繁衍生息,夏日酷暑如同蒸笼,冬季严寒令人骨髓剔透。
在这种恶劣环境之下,许多囚犯甚至在出狱前就可能因疾病而离世。
李祺被带着来到了一处牢房面前,里面正有五六个人正目光深邃地打量着他,似乎看到了什么稀奇的猎物。
而这牢房里面,不仅恶臭熏天,虱子和臭虫更是随处可见。
李祺甚至看到里面一个衣衫褴褛的家伙,伸手抓住一只臭虫,美滋滋地送进口中,还一脸陶醉之色。
李祺见状恶心得一阵干呕,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他扭头就看向身后那两个小旗官。
“你们他娘地想干什么?”
“赶紧给老子换一个干净明亮的房间,地上再铺上干草席!”
两个小旗官面面相觑,满脸为难之色。
李祺毕竟是曾经的正千户,又是韩国公世子,他们可真得罪不起。
“大人,这……不合规矩啊!”
“什么规矩?锦衣卫就是老子献策设立的!”
李祺怒斥道:“赶紧去请示毛老大,然后准备好房间!”
话音一落,李祺就坐在地上不走了。
他也没为难这两个小旗官,让他们去请示毛人屠。
想来以他李祺为锦衣卫立下的功绩,要一个干净明亮的单人间不算过分吧?
很快小旗官就找到了毛骧,指挥使大人正在生着闷气,一听这话那还得了,拎着一根水火棍就赶到了现场。
李祺正悠哉悠哉地跟小旗官插科打诨,远远地看见毛骧拎着棍子气势汹汹地走来了,吓得他急忙起身就跑。
“你个兔崽子!”
“你他娘地以为自己住客栈啊?”
“还敢他娘地提要求,老子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不是啊毛老大!”
李祺一边跑一边解释,“我有一计,可助锦衣卫幽而复明!”
听到这话,毛骧停下了脚步,满脸狐疑地看着李祺。
“真的?不是忽悠我?”
李祺一脸正色。
“毛老大这是什么话?”
“锦衣卫可是我献策设立的,怎么说也是我半个家啊!”
“毛老大难道不觉得,这些犯人一旦进了诏狱,嘴巴和骨头都很硬吗?”
“光靠肉体刑讯,那是最下乘的办法,不但耗时费力,而且效果也不怎么好……”
毛骧闻言眼睛顿时一亮,顺手将木棍给扔了。
“你这小子就是聪明,打小我就看你行。”
“说说吧,有什么好计策?”
李祺环顾四周,砸了砸嘴。
“毛老大,嘴巴有些干啊!”
“忙活了一大宿,饭也没捞着,肚子都快饿扁了……”
毛骧听得青筋暴起,但为了李祺的计策,他还是强忍了下来,吩咐手下去准备一桌酒菜,又打扫出了一个干净明亮的牢房。
二人就这么席地而坐,颇有几分把酒言欢的气势。
一口美酒下肚,李祺总算是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说说吧,你小子又有什么好主意?”
“简单,咱们可以开始从牢房着手!”
李祺笑道:“这牢房改造好了,不但可以让这些囚犯服服帖帖的,而且还可以给咱锦衣卫的兄弟增加一些额外收入!”
“以往你们拷打犯人捞银子的办法,实在是太低级了,空守宝山而不自知!”
毛骧顿时眼睛一亮,兴趣越来越浓了。
这玩意儿,谁会嫌弃钱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