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始终亲昵而自然,仿佛昨日过密的接吻与按揉只是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
窗纸、车帷,昭昭天光从这辆车驾的每一处缝隙里流淌进来,无孔不入地照透了每一个逼仄空间里黏热的狎昵与交。缠。
公开的、没有遮蔽与私隐。
那双热铁一样的手臂忽然开始一寸寸收紧,绞上她纤软细窄的腰肢。
谢青绾被迫与他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听到他用蛊惑一般极具引导意味的口吻低低哄道:“绾绾,没有别人。”
日色与晨风透进来,但外界窥探或惊异的目光会被窗牗、被帷幕、被他冷血独断的手腕全然阻隔。
无论是寝房、膳堂亦或是接邻外界的雅间与车舆,无论有无日色与天光,他们的亲吻、私语、黏热勾缠,都不为人知。
不是公开而无私隐的。
那双温热的手渐渐起势,沿着熟悉的身线缓缓向上。
上有起伏的、暗藏幽香的一片雪软。
顾宴容亲吻她的耳尖,音色哑到令她浑身颤栗起来:“只有我知道,绾绾。”
他亲手教她,尝试耽溺与沉湎。
长街静而空荡,辘辘的行车声回荡很远。
谢青绾开窗透气,宫装的前襟被揉皱得不成样子,残余着他手心的温度,与埋进来时低沉的哼笑与呼吸。
不成体统
尤为不成体统的摄政王枕卧在她腿上,拧着眉阖眸养神。
谢青绾呼吸还未平复,郁积满腔的羞耻与煎熬,莫名散开了一些。
她埋头整理被揉皱的前襟,呼吸尚有些急,纤手上莹白细致的关节都透出怯怯薄红来。
顾宴容枕在她腿上,沉寂无言地凝视着她,漆黑幽深的瞳仁都好像蒙着潮湿的雾。
难怪放在呼吸那么烫。
谢青绾自然知道受寒热的滋味,抬手探了探他的额温,隐隐有些担忧:“殿下还好么?”
今日的传召来得突然,尚不知燕太后是何用意。
摄政王手中权柄盛极一时,却是抱病也要亲自赴宴,想必是桩要紧事。
那只微凉的手一触即分。
顾宴容嗅着她身上独有的花药香,分明乏倦至极,眉眼里却始自没有流泻出困顿与疲态来。
连声音都是淡而平缓的:“绾绾很软……”
谢青绾立时顾不上失礼,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未尽的“直抒胸臆”
之语堵回了嗓子里。
最后那点羞愤被他搅散。
她嗓音软不自知,温吞且艰难道:“病,病来如山倒,殿下还是趁此多休息些时候罢。”
长耀门外亮了腰牌,谢青绾亦步亦趋地跟在摄政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