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被问得瞠目结舌,他如何回答,的确秦业不可能做此种非但没有好处还会祸及全家的事,秦业但凡不傻,便不会分不清两个女儿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既然分得清,便不会签下这个荒唐的婚书。&ldo;这……&rdo;他一句话压在嗓子里,却是怎样也吐不出来。似乎只弄错了一个八字,但一切都立不住了。秦钟却根本不打算放过他,接着缠问道,&ldo;既是如此,小子倒要问问,这八字哪里来的?婚书哪里来的?上面的字迹到底是谁签的?谁敢冒出朝廷官员,冒出一家之长,跟贾大人签下的这个婚书?这是伪造的吧!&rdo;贾珍第一次,在一个十岁小儿的逼问下,身上惊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他大意了,秦钟从头开始便在诱着他拿出婚书,后来又诱着逼着他说了那番话,一切竟是都在这孩子的算计当中吗?可如今,他却骑虎难下,认,贾蓉娶个牌位回家,不认,官司便输了,皇帝的怒火如何承担?最重要的是,与秦可卿结亲必是不行了,太子那边,无论如何都是得罪了。此时,秦钟的质问竟是还未结束,只听他一字一句追问道,&ldo;贾大人,你拿着这样的婚书,不给小子解释一番吗?&rdo;这番话问得又急又快,如疾风骤雨一般,更是句句严密,王子腾和杜昇谁都没料到,秦钟会在贾珍刚刚醒来后,变得如此咄咄逼人。而不久前还将那婚书当做救命稻草一般拿出来的贾珍,对那婚书却避之不及,他既不能说秦业签错了,又不能说是他错了,似乎所有的解释都被推到唯一个地方,贾珍眼角撇了撇站在一旁许久未吭声的庄希,他是媒人,若是婚书出了问题,的确可以推到他身上,更何况,庄希的大儿子,还拿捏在手中。因此,贾珍终是说了句话,&ldo;庄希,你可知罪!&rdo;===============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终于码出来了,为自己鼓掌~~~~~~~~~~27秦可卿婚事作废宁国府再陷是非不过一个时辰,堂上情形却是大变。庄希从开始的咄咄逼人,到后来秦钟晕倒时的心中一松,再到被点出八字错误时的错愕惊讶,最后瞧着贾珍大势已去,那刚刚威吓秦钟时的勇气却是渐渐消退,背信弃义、忘恩负义,刚刚这些曾经添加在秦业身上的词,怕是要几倍还于他。只是,庄希微微抬起了头。贾珍吐了血,身子正是虚弱,刚刚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庄希耳中,却如同天雷乍响,无比清晰。贾珍要将婚书的事情推于他身上,那么,他变成了个为了迎合勋贵而出卖朋友的彻彻底底的小人。他的眼睛恰好与贾珍相对,贾珍脸色苍白,胸前还有刚才吐出的血沫,他嘴唇微微开合了一下,仿若只是随意呼吸,但庄希知道,那是一个字‐‐伯。他的大儿子,嫡子伯书,还握在贾珍手中。想到这里,庄希终是认了命,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贾珍和王子腾不由心中一松,王子腾松开了握紧的惊堂木,贾珍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这案子算是有了着落。只听庄希说道,&ldo;是我一时屎糊了心思,瞒了两家,做了这婚书。&rdo;王子腾追问,&ldo;却是为何?&rdo;那庄希既然敢替贾珍认下罪名,却也怕贾珍不遵守约定,想了想道,&ldo;先是荣国府王夫人托了内子传话,让我去好友秦业家说合这桩婚事。&rdo;好友一词一出,秦钟便冲着他呸了一声,也不说话,只是冷眼瞧他。那王子腾却当没看见,庄希知道自己最对不住秦业,并不在意,只接着说,&ldo;我的大儿庄伯书却在贾珍的故旧手下做事,我思量这却是个好机会,便对此事分外上心。却不想秦业竟无论如何也不答应,我怕失了讨好宁国府的机会,因知道秦业在开元寺替一双子女点了长明灯,便买通了和尚问了八字,直说秦业同意了,先是送了八字,又伪造了婚书,交给了贾珍。&rdo;&ldo;如此说来,一切都是你从中间挑唆,宁国府和秦府根本不知此事?&rdo;王子腾接着追问。庄希抬头看了看王子腾,瞧着王子腾竟微微的冲他点了点头,便终是下了狠心,道,&ldo;是,一切都是我在其中挑唆,我想着那秦可卿不过养女,我与秦业那么多年的交情,这宁国府又是个好人家,事到头上,秦业自不敢与宁国府作对,自会将女儿嫁过去。谁料到,秦业竟是烈性如此,宁国府也不知中间蹊跷,只当秦家悔婚,便在秦府门口闹了起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