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枚哼哼两声“女儿好歹也是侯爷夫人,还有啊,老夫人可是长公主,咱们进宫都不止一回了,我怎的会不知道?”
她压低声音“父亲你要出手?”
唐士宁翻了下眼睛,不屑的道“我干什么要当出头鸟,老子又不是傻的!还不是那张大人来问我……”
“张世保?”
唐枚瞪大了眼睛“父亲好厉害啊,那张大人不是任的辅大人吗?他还来询问父亲?”
顾逢年去世后,那暂代的张世保就成为正式的辅了。
唐士宁洋洋得意道“他虽然也一直在内,可跟个耗子似的,顾逢年面前那是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如今顾逢年一死,他就更没有章法了,连怎么应付皇上都不知道,昨日还被那周公公闹到值房里来,脸都丢尽了。”
周公公居然去找张世保的晦气?
唐枚的身子往前凑了凑“周公公是为何事,父亲知道不?”
“还不是那些龌龊事,周公公想举荐他的人入,结果被张世保的两个门生下了绊子,去不成了,他能不上火?”
原来是为私仇,唐枚嘴角撇了撇,看来那周公公也不是什么清廉的人,倒不知顾逢年怎会同他有交情?
这问题她也没有问过苏豫,此刻唐士宁的谈兴被她吊出来了,她顺便就问了。
唐士宁脸色沉下来“这二人狼狈为奸,一里一外,座主当年就是被他们合谋给陷害了,以至于被先帝赶出了京城!你当顾逢年是什么好东西?呸,还不是仗着皇太后跟一个太监的帮忙,才当上了辅?”
对于这番话,唐枚并不认同。
顾逢年的丰功伟业,有目共睹,唐士宁因为他的座主被弄下台才对顾逢年有偏见,那也是人之常情。
她不予置评,笑了笑道“反正顾逢年也已经不在了,父亲又何必还有这么多的怨气。”
“他不在,可他手底下的那些人还在呢!”
唐士宁哼了声“他当辅的这些年,哪部衙门没有他的人?都安插在重要的位置呢,即便他死了,你以为就干净了?”
果然是要驱除掉顾逢年那一派的势力,唐枚沉吟片刻,本想要同唐士宁提一下顾逢年的政对于国家的好处,可想了想到底还是罢了。
他们这些做官的,真正关心民生,关心国家强盛与否的又有几个?还不都是在为了自己的权钱着想?
唐士宁不是什么为国为民的那种好官,唐枚深以为是。
她挽起袖子给唐士宁倒了一盏茶,微微笑道“张世保到底向父亲询问了什么事呢?”
“还能问什么,自然是要讨好皇上!”
“哦?”
唐枚眼睛一转“我听说皇上当年曾叫顾逢年从国库拨十万两银子去内廷宝库,被拒绝了,可有此事?”
没想到她还能知道这些,唐士宁摸了把颌下短须“不错,所以我便建议张世保借此去讨好皇上。”
唐枚抽了下嘴角,却听他继续道“不过皇上最想做的还是清算顾逢年,没什么能排在这前头的。”
“皇上就那么恨顾逢年啊?”
唐枚不由感叹道“到底也是他的老师,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就算是顾逢年作为老师太过严苛了点,可如今人都死了,还是不依不饶,始终叫人心头存有疑惑。
唐士宁嘿嘿笑了两声,露出“这你就不懂了”
的意思。
唐枚赶紧拍马屁,笑着道“爹,您是不是知道什么隐情?女儿正是觉得奇怪呢,您看皇太后对顾逢年就很是信赖。”
见她提皇太后,唐士宁肩膀都耸动了两下,用小的几乎三尺就听不到声音的音量道“皇上亲政之后,皇太后还要求皇上听从顾逢年的,且样样都维护他,今次顾逢年一死,听说皇后都悲痛晕厥了,外头传言……二人有私情,已经越君臣界限。”
说完他立马咳嗽一声,直起了腰,好似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
屋里一片安静,唐枚一时都找不到什么话来回应。
皇太后居然同顾逢年……
真的假的?
这也太颠覆了她的认知!
怎么可能呢?
他们两个一个深居后宫,一个在朝堂指点江山,又有多少交集呢?短短的见面,真会培养出所谓的感情?
她微微摇了摇头,不太相信。
可想到皇太后为了保住顾逢年的政成果,不惜与儿子作对,又有些怀疑起来。
“所以皇上又怎么可能放过死掉的顾逢年?”
唐士宁忽然又道“今次我来,便是叫女婿不要犯傻,顾家的任何事情都不要插手!那周公公……你叫他不要来往,我倒听说他们二人好像见过面?”
他倒是真的很关心苏豫的前途,不过因皇太后动手在先,他们家已经脱不开关系,唐枚觉得该是与唐士宁摊牌的时候了。
不然他们这边是这样,唐士宁又去同张世保搅和,最终两家都得倒霉。
还是倒霉的永无翻身之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