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默观察的副主任眼里露出点意外,她在反复确认,帮助中年女人重塑记忆场景。“对……对对,我撞到他的时候,他还瞪了我一眼。他,他他的下巴有个小坑,像是被手指甲挖的。”
雀婉再次沉浸在绘画中,时而将注意力投入到影像上,让人反复播放监控视频,时而问中年妇女一句。一个小时后,何青松回来正好碰上雀婉停笔的时刻,跟在他身后的画像专家凑上前一看,颇为讶异的道:“这不是完成了?”
何青松赶忙上前,副主任拿起雀婉的画与中年夫妇一起看,“是,是,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个王八蛋!就是他!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中年女人再也抑制不住兴奋激动的喊出来,“拜托你们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把我女儿救回来!”
“不一定一模一样。”
说话的是雀婉,她揉着手腕,像这种高强度集中精力绘画容易使人疲劳,但她还是说道:“我画的是根据影像,这位母亲的口述还有我个人的想象的模样,加上拟建场景的画像,可能会让你有短暂的重回当时情景的感觉错觉。但是我自己知道这种方式画出来的人像与现实是有差距的,我还是建议你们尽快查到这个人的相关资料这才是妥当的。”
中年女人讶异的看着她,像是确认般再仔细盯着画布观察,确实是和她见过的人一模一样呀,只是面前这位女学生一开腔她便有些不坚定了。
不过即使不是十分相似,却也将犯人的画像画出来了,这时候过来的画像专家倒是对雀婉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雀婉在饮水机旁用纸杯接了杯水,剩下的事情和她没关系了,她也帮不着什么忙,刘宝跟过来和她说在她画画的时候何青松去搬救兵的事。副主任站在他们旁边咳了几声:“这个那个……”
画像专家:“是老秦不厚道,既然用人就不该疑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雀婉扭过头来,放下纸杯面对他们。
画像专家:“听说小姑娘你是美术生,刚才看你的画技术深厚,冒昧问一句师承哪家,是在哪个学校上学?我姓柳,名山亭,你叫我柳伯伯就好。”
柳山亭颇为自来熟,却不惹人反感,雀婉礼貌的点头:“柳先生您好。我校就在本市,我是敬大艺院美术系的学生。”
“咦,看上去你认识我?”
面前的小姑娘宠辱不惊的模样,柔声细语的道:“算是吧,您是美术界的大师,学画入门的晚辈听的最多的是你的名字。”
这话说的不坑不卑,彬彬有礼,让柳山亭好感顿生。只是旁边副主任好似等不及了,加重了咳嗽的音量,不断的给柳山亭使眼色。“咳,这画像我让青松找技术人员建模去了,后续调查有相关人员跟进,那个……谢谢你的帮忙。”
雀婉猝不及防收到道谢,微微讶异之后笑着回应:“但愿能帮上忙就好。”
她不笑时看起来不太好接近,一露笑容整个人柔和似水,给人以春风拂面的气息。
副主任知道雀婉听刘宝说了他让青松请柳山亭来的事,现在她也没半点不被尊重生气的样子,不禁加深了对她的好印象。不是说搞艺术的,脾气一个塞一个的古怪,好听点是艺术家都这样,不好听点就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懂创作,雀婉就是异类了。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回林队长那里了。”
大家这时才想起她是来局里协助办案的,并且没有任何义务的来帮他们画了一个小时多的画了。
副主任:“好好好,青松我订的奶茶到了没,到了就给林队那里送过去,每人一杯,就说是托这位雀小姐的福,多谢她帮了大忙!”
何青松远远的哎了声。副主任和柳山亭还有事要说,那对中年夫妇已经被领到别处,雀婉便不多留和刘宝一起走了。
她背后,柳山亭对副主任道:“你刚才说她有意识在帮受害人家属重塑场景?”
“没错,她画出来的人像跟真的似的,三庭五眼抓的尤其出色,观察程度不输多年有经验的画师。”
“确实是个好苗子。”
刑侦组办公室里,雀婉捧着何青松送来的热奶坐在一旁安静的休息,何梅梅则在听刘宝激情解说雀婉怎么根据模糊不清的影像,中年女人的描述和她自己的构思把人像画的和真的一样。
“没有那么夸张。”
刘宝:“有的有的。”
“不是的。”
“是的是的。”
何梅梅一脸崇拜,何青松配合的鼓掌。
雀婉:“……”
她放弃解释了,垂眸喝奶,脸颊慢慢鼓起,圆圆的一坨。
后面几天雀婉以为她都要去刑侦组报到,但林辉告诉她不用每天都去,只要有事联系她能赶到就行。而刘宝在第一天把她送回家以后就不见了,雀婉联系他时他没接电话,直到中午雀婉才从门里发现一张纸条:对不起雀小姐,老大召我归队。字迹潦草,歪歪曲曲,像小孩子写的,看来很急。
敬州就只剩雀婉一个人了,何梅梅得知以后于是经常和她联系,下班以后还约她出去看电影再送她回来。雀奕知道她回来了也约她,那天定的是带小堂妹一起去外面吃饭,也就是雀奕才五岁大的亲妹妹。
“婉婉姐姐出来啦。”
雀奕开车带着雀甜来接她。
雀婉上了副驾驶抱着雀甜坐在自己腿上,小甜心搂着她的脖子就要亲亲。
“坐好,安全带系上。”
雀奕拍拍雀甜的小屁股,打量雀婉:“看你气色还不错,四叔四婶那儿还好吧。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他还不知道警方和她联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