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竹盯着他之前划出来的那道痕迹,还没长好的粉疤重新被鲜红掩盖。
听见一声冷哼,崔竹抬头,谢九安抬膝攻他下盘,同时抬手要卸了他的手腕,他此举无异于把脖颈往刀尖上送,只要崔竹够快,就能借机穿透他的喉咙!
崔竹神色复杂,片刻的犹豫已让他失去了机会,只得错身叩下他的膝盖,快速抽手,从谢九安手中滑出,然而刀片却被他打落,转眼两人就已过了数招。
地上落花被带起,欲往下落,却被谢九安伸出的腿再度扫动。
刀片被脚尖改变方向,擦过崔竹的手,往谢九安手中飞去。崔竹拿不到刀片,也绝不可能让刀片落到谢九安手里。
谢九安的胳膊伸出一半便被钳住,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动作,长腿直踢刀片,一勾一挑,两道力碰在一起,刀片飞向新的方向,速度极快,一下扎进了对面的墙里,只露出极小的尖角。
不知何时路过的小宫女恰好看到这一幕吓得腾地跪地,身子抖个不停,还颤颤巍巍地说:“奴婢、奴婢见过两位大人……”
两人停下来,谢九安扫了她一眼,不爽没拿到刀片,垮着张脸,脖子上还一片血红,看起来凶神恶煞极了。
所以这个好人只能被迫由崔竹来充当。如果崔竹也不说话,那这个宫女大概起不了身了。
崔竹神色冰冷地说了句免礼,宫女才如蒙大赦地赶紧走开。他转过头,看见谢九安摸了摸脖子,然后蹭得手上都是血,表情委屈又恼火,皱着鼻子,小心避开血痕去袖子里摸什么东西。
崔竹刚要移开视线,就瞥见他从袖子里摸出的是一方天青色的帕子,不仅颜色,就连样式都与几天前的一样。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给我包扎。”
谢九安瞪着他恶声恶气道。
崔竹睨他一眼,抿抿唇不说话。
缺人同行
崔竹依然生气,想弄死他的心依然蠢蠢欲动,当然不会给他包扎。
谢九安却不管他的表情看起来愿不愿意,上去就要拉他的手给自己擦血,坦然地彷佛刚刚的威胁和打斗都没有发生。
崔竹躲开他的手,抬眸乜他一眼,嘴角弧度讥讽,然后狠狠一脚踹上他的膝弯,拔出陷在墙里的刀片,头也不回地走了。
毫无防备,谢九安被踹得腿一弯,差点跪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瘸着腿追人太没面子,只能黑着脸恼怒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揉了揉腿,谢九安缓了一会儿,才一瘸一拐地往宫外走去。现在这副模样自然不适合见皇帝。
次日谢九安穿了高领的衣服,刚好能遮住脖子上的伤口,腿也不算太瘸了,才重新进宫去见皇帝。
“皇上,谢小侯爷在外面求见您呢。”
张公公在皇帝身边给谢九安通传。
皇帝今日心情还算不错,正在练字,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最近可有惹什么事?”
“奴才最近并未听说小侯爷惹了什么事儿,这几日好像大都待在侯府里。”
张公公躬身答道,“许是挂念皇上,来给皇上请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