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竹放下茶杯刚后刚好和田夜秉殷殷期盼的视线对上,若无其事地转开,偏头就是谢九安不满幽怨的脸。
“……”
崔竹微抿唇,哪张脸他现在都不太想看见。
谢九安直勾勾盯着他被水润湿的唇,眼神一转突然发生了变化,木着脸不知道想着沨什么。
柳夏清打量了他们各自一眼,不知为何,竟也没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实不相瞒,”
田夜秉低垂着头,像是羞愧和无颜以对,“今日,我收到了夺天寨的信……
“他们要我送两个女人上山,还要大量的金银,算作对丁诩死的补偿,否则,”
田夜秉把头埋得更低,语气满是无可奈何和屈辱,“否则他们就要带人踏平知州府,让我血债血偿丁诩的命……”
听见这话后崔竹垂着的眉梢微动,没什么大的动作和表情。
——一窝山匪,居然敢扬言踏平知州府。
谢九安嗤笑出声,他确实该做出这副无地自容的模样。
因为这一声讥讽意味儿十足的笑,除了崔竹,另外两人齐齐看向他。
谢九安浑不在意地挨个看回去,轮到田夜秉时,还咧出一个粲然露牙的笑:“田大人看我做什么?还是说对我有什么意见。”
“……不敢。”
田夜秉忍气吞声,低下头答。
“你不敢么?”
谢九安眼皮一撩,睨他,似笑非笑。
“小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田夜秉表情有点不太好,他自认心里虽看不上他的做派,面上却从来恭敬,“下官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可以直说。”
谢九安唔了一声,像是真在思考,动了下身子斜倚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还晃了晃,看得田夜秉心里更是憋闷,以为他真要说出什么,熟料最后他只是轻飘飘扔出一句:“你不是关心剿匪么,还是先说剿匪的事吧。”
田夜秉拢在袖子里的拳头一下紧了又松。
“作为江州的知州,你准备怎么解决?”
谢九安一副高高挂起的模样,反过来问田夜秉。
田夜秉暗自咬牙,他要是有解决办法还请你们过来干什么,他自己不就动手了吗!
“夺天寨寨如其名,占据天险地利,易守难攻,强攻不下,而且就算真的要强攻,在人数方面官兵也不占优势……”
总而言之,只有一个法子可行:智取。
可怎么个智取法。
之前剿匪的策略是崔竹提出来的,所以这次田夜秉的眼神也止不住地往崔竹那边觑,指望他能给出个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