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封书信和配药,恐怕还需公主自行询问李旦。”
鸾玉捏起那包药,低声回她。
“夫人也请放心,齐王殿下已经醒转,性命无忧了。若是得空,我会替你去看他。至于这个药方,等我找人尝试完,会献与皇上。”
“不必了,这个方子千真万确。”
容妃叹了口气,她伸手摸向耳朵后方,“我按照方子喝过两天,病症全都消除了。如今京城内乌烟瘴气,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这方子早些昭告天下,便少一些死伤病痛。”
“夫人此前得了疫症?”
鸾玉有些意外,容妃偏居在安国寺,清静寡淡,而疫症多数是因为人群密集,相互交叉感染所致。
若按常理,她最不应该得病。
“敏之如今身受重伤,虽然苏醒,可接下来的时日必定不那么好过。公主,我知道你心善刚毅,是个有主见的女子,敏之命不好,摊上我这样的母妃。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插不上手,也不想多做什么。
我只希望敏之这一生能够平安,其余的,便不敢再有所求。如此,今夜宫里,会传来我的死讯,合欢殿被焚,容妃和夏茹姑姑尸骨无存。
若是给皇后找些茬子,她也就没空隙去对付敏之,等敏之身子好些,便另当别论了。”
终于要来个了结了,挂名在合欢殿的疯癫容妃,终于决定痛痛快快赴死,与过去告别了。
面前的妇人一派祥和,从今往后,这世上便只有陆夫人,没有容妃娘娘了。
“夫人还要住在安国寺吗?”
鸾玉心中有个想法,总觉得容妃来这一趟,另有所图,与其被挟制,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夫人便在公主府住下吧,我叫人将西偏院收拾出来,那里清净雅致,不会有人过去。安国寺毕竟是晋国国寺,再有一月,皇上便会过去举行春尾祭祀,人来人往,终究不妥当。”
既然很多事情搞不清楚,那么便将她日日摆在面前,古语有之,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夏茹姑姑搀起容妃,外面的雨水依旧下的猛烈,唰唰的雨声不断撕扯人的耳膜,地上落了一层花瓣,新开的海棠红白相间。
“这垂丝海棠开的好生戚戚,倒不如西府海棠那样热闹叫人看了欣喜。”
容妃行至鸾玉跟前,仔细打量着那张俏丽灵动的俊脸,忽然升起一朵笑靥,“那么,便有劳公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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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换了三次温水,弓着身子很是小心的擦拭陆玉容的脸颊,那人闭着眼睛,愈发显得瘦弱温顺,两只手交握在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看不出来。
“皇兄,固元丹好吃?”
陆玉安捏着下巴,左腿叠到右腿上,脚踝盘在膝盖上面,若有所思的盯着芍药那只手,两只眼睛好似狐狸似的,闪着狡猾的亮光。
芍药正在给陆玉容擦下巴,光洁尖细,她熟稔的解开领子,湿巾刚刚递进去,手腕便被陆玉容握住,他张开眼睛,淡淡吩咐。
“我自己来吧。”
芍药面色一红,跟花枝退到了外厅。
“皇兄,你何时把芍药花枝收做偏房?这两个姑娘跟了你好些年,从无二心,美人在侧,你怎能坐怀不乱?”
陆玉容将帕子放在床边,抬眼斜瞟过去,嘴角勾起一抹逗弄。
“堂堂燕王殿下,今日却跟个无赖似的,跟我耍浑。明明没吃饭,好大的酸味,真是难闻。”
陆玉安也不恼怒,咣当一声把左腿放下,撑着下巴爽朗的笑道。
“皇兄素来聪慧,能观人心思,自然知道我说的是何意思。看来固元丹果真是灵药,你这才吃了半晌,便能打趣我,倒真让人有些吃味。”
他弹了弹裤腿,起身走到床前,扭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