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之所以现在同你讲,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要想事成,缺一不可。
当年修筑燕海堤坝,绵延数百里的工程,有人做了细账,当中是谁中饱私囊,一清二楚。殿下要你呈交给皇上,就说逃亡途中有人塞给你的。”
“谁?”
萧子良抬眼看了下房梁,压低声音回他,“不必问是谁,总归是个死人,开不了口了。若皇上问你,只说什么都不知道。”
账本是从几波人手里抢回来的,记账人一家都被灭了口,太子跟高相派出去的人,虽然没能找到证据,可还是一把火了将那家人烧成了灰烬,什么都没留下。
吕文登匆匆翻看了几页,神色愈加冷凝,“真是贪得无厌,不知廉耻。。。”
燕海堤坝出问题,是早晚的事。
“我先走,这几日都会有人暗中保护你,不必担心。”
萧子良将要飞出窗外,吕文登忽然拉住他袖子,声音有些颤抖。
“我若办好这些事,可否放过我的妻儿老小。”
萧子良愣住,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不光你的妻儿老小没事,你还会升官发财,放心好了,殿下从不慢待良臣功臣。”
窗户掀开又咔哒一声落下,冷风吹进衣领,吕文登吁了口气,将册子赶忙放进胸前,外头时不时传来走动的声音,承德殿气氛如同数九寒天,冰的彻骨碎心。
胡茂带着几个大夫从燕王府赶到齐王府,几个盒子装的满满的,全是鹿茸人参之类的补品。
刚一入门,便看见陆玉安在外厅来回踱步。
“殿下,人带来了。”
陆玉安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三人,客气道。
“若能治好皇兄,赏黄金百两。”
三人目目相觑,都不敢接话,方才齐王府的府医出来了,同为医门,道行深浅彼此熟悉,他都看不好的病,在场的便没人应声。
“进去吧。”
短短的三个字,却带了一些疲惫沮丧。
胡茂合上门,沉声与他禀报,“殿下,那些黑衣人与衙役肯定不是一伙的,衙役身上还有黑衣人的剑伤,只是我们暗中跟了太子高相这样久,若是他们出手,我们不会一点都没察觉。
衙役是受京兆尹差遣,咱们这位京兆尹大人,左右不站,唯恐湿了羽翼。
高相是暗中从他下头动的手脚,冯参军派的衙役。”
陆玉安冷哼出声,负手站立,“京兆尹大人精明的很,冯参军派兵一事他充耳不闻,就算将来东窗事发,也不过办他一个治下不严,无论如何都连累不到他。
我倒是想看看,这位京兆尹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明确态度,不再含糊其辞。”
胡茂顿了顿,虽有些犹豫,还是说了出来。
“欧阳坚和萧子良认为,此事蹊跷,查不到源头,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齐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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