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温颜的手牵着温廖,在戚念的故事中,他们终于困倦了,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第二日,往常热闹的大街人际稀少,连小贩都不敢做生意了。戚念已经带两个孩子出门了,见此她又退了回去,亲自要去博文苑请假,而她真到之后,博文苑的夫子告诉她,这些日子暂时停止教学,几位夫子的姊妹被送出了城,前途未卜。
过了片刻,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是戚念的熟人,首辅之子何晔,当日一别,何晔就进了狱中,出来之后从家待了许久,不敢出门,这些日子京中人人自危,不再多嘴念叨他,这才让他得了闲,出来了。
何晔和几个月前相比很不一样,他脸上有一种恐慌感,细腻的恐惧沿着他的眼角钻进他的眼睛中,他目光怕事而又不敢与人争。
若说几个月前他还能算是一个藏住自己本性的人,如今算是完全暴露,自私和冷漠。
所以他们坐在这里。
戚念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她其实并不在意何晔是怎么想的了,只是想看看能不能翻开何晔那最后一丝良心:“这是你之前爱喝的茶。”
何晔过去偏好这口,爱屋及乌,他也经常会给戚念带过去。
而如今两人早已不是当时,何晔只是轻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戚念道:“我来找你只想问一件事。”
何晔嘴角勾起无声的笑:“我知道,你是想问粮草的事,可我没有办法,他们刚上任,还不熟悉,戚姑娘总要给他们时间熟悉熟悉。”
“边关不等人,晚一天就意味着他们饿着肚子要打一天的仗。”
这话直接触怒何晔,他凉飕飕地暗讽道:“戚夫人这份深明大义,何晔实在是佩服,只是你不该找我,我既非朝堂官员,又非边关首领,此事做不了主。”
戚念知道这人诓她,他是首辅之子,而那两天正好是首辅的人,自然也是要听何晔的。
如今何晔是气急了,口不择言。
戚念不与他争执,只是目光有些黯淡:“当时念儿曾相信何晔哥哥,可是哥哥却带着恶人前来,原本以为哥哥还有些良心,现在想想却是我错了。”
说罢戚念起了身,就要离开,她走到门口之际。
何晔终于叫住了她:“那件事确实是我错了,可是我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京中之人,哪个人不去嘲讽我,就连在何府,我也饱受煎熬。”
戚念见他冥顽不灵,暗自摇了摇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错处,总觉得他承受那几日就能偿还错处,实际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自己要是真被徐慎害了,后果那可以说是不堪设想。
她推开了门,没必要留下来了,何晔并不是她一定要攻破的人,只是她妄想何晔能识得错处,将功补罪,如今看来,却是妄想。
不过也不算是绝路,就算没有何晔的帮助,她和师琼也有其他的办法,只是麻烦一些。
这时何晔却叫住了她:“容姑娘是怎么死的?”
戚念完全没想过她会问这个问题,她将自己所见说了一遍,只是藏了人名。可何晔却知道了,这些日子,有很多谣言,何晔听了不少,如今终于确定了。
戚念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心情,只知道自己心情不好了,她又想起那个暴虐的君王。
她走之后,何晔自嘲而又愤恨道:“要是念儿你成为我的妻子,为我奔走,那该多好。”
戚念她忍住陛下荒唐的难过,去了清河王府,她外祖父还在京中,她许久没见她了。
她一进去,俞府的人都嘘寒问暖,关切不已,她走到外祖父面前,神色到还算淡然,可话一出口,就忍不住委屈,她在清河王面前,永远都是他护着的孙女:“祖父。”
清河王年事已高,他半躺在椅子上,打趣她:“你这小丫头,得有半年没过来了,今个怎么过来了。”
戚念扯出点笑:“这些日子太忙了。”
清河王笑了:“你这的确忙,我还把你当成小丫头,结果一眨眼,你就嫁人了,你嫁人那人我去看了,盛装明艳红灯十里,这排场不比公主嫁人差啊。”
戚念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她当日嫁给温岭,就已经满足了,哪会管这些事情呢,结果外祖父说了出来,她才明白,原来那日她所嫁的排场盛大,不过这都已经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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