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来一看王其实就明白了,那份报告上的署名是:燕飞。
……
怪不得呢,王其实有点郁闷。这些日子王其实给燕飞打过无数次电话,估摸着燕飞研究生即将毕业,想问问燕子今后的打算。结果次次人都不在,说是出去实习了找不着人。王其实做梦都没想到燕子原来就在省厅实习,回本市这么些日子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还真是有够绝情的……绝情?王其实的脸有点发烧,口误,口误而已。
王其实跟他哥说这个忙恐怕我帮不上,燕子大概不会给我这个面子。你想啊,省厅待遇多好啊,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还钻不进去呢,我一句话就能把他给劝出来?那不是扯淡嘛。
“能,你肯定能,燕飞最听你的话。”
王志文的态度很认真,拍着胸脯说只要事情办成了,条件随便你提!
王其实动了心,捏着下巴颏说好吧好吧我考虑考虑。其实不考虑他也知道,这口气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咽得下,说什么也得跟燕子好好算算这笔帐不可!
王其实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到了省厅,很轻松地就找到了燕子,看起来‘冷冻碎尸案’的影响力果然不小,省厅上下好象就没有不认识那个新来的实习生的。
远远地看见燕飞走出来,熟悉的长发,瘦削的肩膀,苍白的脸上淡淡的表情,藏在眼镜片后的双眸让人看不清楚,长长的白大褂随着风上下翻飞,王其实的鼻子一阵阵地发酸,好多年了,就像梦一场啊……
王其实夸张地冲过去抱住了燕飞:“哥哥啊,你可想死兄弟我了!”
边‘哭’边装模作样地往燕飞身上胡乱抹着鼻涕眼泪。
燕飞一把推开他:“别动手动脚的!”
王其实讪笑着收回手放在了后脑勺上,燕子还真是够不给面子的……好在早有心理准备,王其实揣着明白装糊涂,亲亲热热地一口一个‘哥哥’,张罗着要给‘哥哥’接风洗尘——这要是不知道的看见了,八成以为省厅改了家属接待站了……
“嗨!我说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也不跟兄弟我打个招呼!我就知道你准是客气,怕麻烦我是不是?你看你,见外了不是,咱俩谁跟谁啊?走,跟我回家,咱妈可想死你喽。”
燕飞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别乱认亲戚,你哥叫王志文。”
王其实厚着脸皮继续装傻:“管他叫什么呢,走,燕子,咱喝两盅去,我请客。”
“不去,我加班。”
燕飞摇了摇头。
“那……你什么时候下班?我等你。”
王其实死皮赖脸死缠烂打。
“不知道,你慢慢等吧,要是等不及了就先回去。”
燕飞转身往大门里面走,“啊……好困。”
“行!燕子你放心,我一准儿等你,我不回去。”
王其实大声冲着燕飞的背影表决心。
省厅是常来常往的,王其实一点没觉得不自在,轻车熟路地跟传达室老头打了个招呼,悠闲地拣了份杂志看起来。等啊等啊等到下了班,燕飞没出来,王其实估摸着他是要加班,于是继续等下去。等啊等啊等到黑了天,传达室老头要换班,一抬眼皮注意到王其实:“哟!你还没走啊?”
“是啊,您忙您的,我等个人。”
“等人?等什么人?人都走光了啊。”
“不可能,我一直盯着呢,没见他出来啊。”
“你到底等谁呢?”
“燕飞,您认识不?”
“嗐!你说新来的那个小伙子啊,他出不来了,他就住在后面办公室。刚才我上去巡检,他屋里灯都黑了,八成睡下了……嘿!你跑那么快干吗?回来!要进去先登记啊!”
老头冲着王其实的背影不满地唠叨:“没规矩!”
王其实听话地回来了,态度非常诚恳地承认了错误:“那什么……嘿嘿,他,住哪间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