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你从没有亏欠过我。”
她唇角的弧度竟微微勾起。
“我才知道原来要骗一个人竟是这样的辛苦,我还要做出深情的模样去骗一个自己憎恨的人,这就更是难得很了。”
她眼角闪着泪光,却只低头对盛钦道:“你却能坚持七年,可我却不行,我连半年都撑不到,我是那样的恨你,都怕自己一不小心会露出马脚,会在一转眼间被人发现我眼中没能藏好的怨毒之色。”
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湿意,道:“我便只能自欺欺人的骗我自己,我骗自己说你还是从前那个二哥,骗自己做个女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好……
可事实上呢,我恨透了这样的身份,我恨我自己不男不女,更恨你将我一手变成了这副模样,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她说着面上的讽意更是明显起来。
“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是□□的二殿下,就算我有朝一日摔倒,也是摔倒在云端之上,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乱臣?
我恨不得将你除之而后快,哪怕真如你说的那样,我也宁可死在七年前,也不愿过上这样扭曲的人生。
你会有今日,都是报应”
盛钦一面靠着树干,始终没能正眼看她。
陵玉便伸手捏住了他的面颊,令他抬起头来,仔仔细细地看着她。
“你被骗的滋味可好曾好受?”
陵玉问他。
盛钦看着她道:“我亦说过,若是发生了这都是命,既然我做下了这些事情,无论是什么样的下场我都想过,我不会后悔。”
陵玉闻言蓦地冷笑,将他推开。
她慢慢从地上爬站起来,只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道:“你一定会后悔的,因为从今日起,你不再是高信侯,不再是那个可以权倾朝野为所欲为的猖狂侯爷,你只会是一个阶下囚!”
盛钦闭上眼睛,再不应她的话。
“大皇子殿下不是一直都想要我那半块兵符吗?”
他只对陵徵道:“那半块兵符我藏得十分隐蔽,一旦我被抓到,就会被人送去袭国,届时会有什么后果,我也不知道。”
“你想怎样?”
陵徵问道。
盛钦道:“你放过我府中的部下,他们不过是府卫,比起盛家军差得远了。”
“我从不是一个如你一般的赶尽杀绝之人,我可以答应你。”
陵徵应允道。
盛钦得他这话,却再也抵不住药性袭来,低下头去,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而陵玉仍旧立在原地,总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
陵徵见状忙大步上前去,将陵玉扶住。
“你怎么样了?”
陵玉眼前的景象渐渐也扭曲起来。
“我同他喝的是同一壶酒,皇兄以为我会如何?”
陵玉牵强地笑说。
陵徵见她逐渐瘫软在他怀中,最终低叹了一声道:“陵玉,苦了你了。”
陵玉也不记得自己在那酒壶里面放了多少的药粉。
但她却记得自己那双颤抖不已的手,和一颗害怕之极的心。
她极力地装出娇羞模样,镇定地同对方喝下了交杯酒,令对方从那个时候便一步步跟着她的脚印走入了她皇兄的陷阱之中。
大梦足足两日,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终于回到了她最为熟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