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就一个排长,没啥决定权,眼前这位沈博士就不一样了。
“沈博士说的是,那我们今天先去山上砍树,我让战士们挖土烧砖,这边晚上冷,咱们营房的墙得厚点才行。”
话音刚落下,身后就响起那利落的声音,“上山砍树,邓排长我能跟着你们一块去吗?我想去看看山上有没有菌子菇子,真能找到了咱们还能加个餐呢。”
乌黑的头发编织成两条粗又长的麻花辫,利落的挂在胸前。
大概是刚洗完脸的缘故,莹白的脸上还挂着几滴水珠,在朝阳下闪着光,衬得整个人如珠似宝。
就是瘦了点,再稍微胖点就好了。
这念头鬼使神差的冒了出来,邓排长暗暗收回视线。
叶英是沈博士的未婚妻,这么打量不合适。
赵政委倒没留意到他的异样,只是瞧着叶英过来后,沈博士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沈博士这脸皮可真够薄的。
看破不说破,这是一个政委的专业素养。
倒是叶英跟着上山这事,还有待商量,“望山跑死马,你这小身板能行吗?要不你跟着沈博士去四处看看?”
叶英笑着看了眼沈清晏,昨天晚上大博士被人有三急落了颜面,尽管等他方便回来自己早就躺下假装睡着,但也能听得出他呼吸不太稳。
大概一夜都没睡好吧,反正叶英醒来时沈清晏已经不在帐篷里。
这种糗事,叶英没打算帮忙宣扬,她一脸认真的看着赵晨光,“赵政委,能跟您商量个事吗?”
赵政委奇怪,“啥事?”
还这么严肃。
叶英拉了一把沈清晏,“他现在回国搞建设,是咱们的同志,您要是觉得喊同志不合适,喊一声沈工也行,就别喊他博士了,怪生分的。”
掐了下沈清晏的胳膊,叶英让他吭一声,“是吧?”
这件事很重要。
沈清晏的家世她还没闹清楚。
但国内如今正整风运动呢,知识分子是重灾区。
沈清晏又是海外归来的大博士,可不得主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胳膊有点疼,看着衬衣袖子上的指甲印,沈清晏蹙了蹙眉头,抬起头来时一张脸上写着光风霁月,“喊我名字就行。”
搞政治工作的人素来心思细,话飘到耳朵里就明白这什么意思。
赵政委当即改口,“你确定要去山上,沈工能同意?”
听到这称呼,叶英心满意足,脸上还带着几分小傲娇,“我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他才管不着呢。邓排长,咱们可说好了,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邓排长有些为难,瞧着赵政委冲他点头,他这才答应下来,“行,不过你可别到时候喊累。”
她不是总憋在实验室里搞研究,也经常出野外进行户外观察观测,才不至于被这么个山头给为难住,“才不会呢,不过您能给我把工兵铲吗?好赖都行。我怕山上有蛇虫。”
邓排长听到这请求笑了,当即把自己的那把工兵铲递给叶英,“你先用我这把,我再去找个。”
叶英没假意推脱,“谢谢邓排长,回头我搞到野味,第一个送给你尝鲜。”
这盗墓……咳咳,这种野外生存之万能神器,要是能留到几十年后,是不是都可以放到博物馆里做展览?
叶英回去收拾东西,路上都在打量这把工兵铲。
沈清晏瞧着她险些踩到草坑,连忙拉扯了一把,“这么宝贝吗?要不晚上抱着它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