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你就不像个好人,老实交代,你来干什么来啦?”
“谁不是好人!俺叫莫文明,大风大雨地,连长不放心,让俺回来看看。”
文明摸了把脸回怼。
“谁好人不走正道?谁好人不从前门进?快说,你都偷看到什么啦?”
姑娘不依不饶,嘴巴厉害得像刀子。
“谁偷看啦?俺就是想跟老马头开个玩笑!”
文明灵机一动,把老马头抬出来挡灾。
“不偷看,你鬼鬼祟祟藏在席子后面干什么?还开玩笑,你看这屋里屋外哪有老马头?你嘴咋这么贼啊你!?”
姑娘怒瞪双眼,生气的样子更好看。
“俺说了,俺没偷看,就是没偷看!俺怕风大掀了棚子,准备紧紧绷绳,谁知碰上你这么个母夜叉!”
文明低下头,打算从沟里爬上来。
“你说谁是母夜叉?”
姑娘气急,挥起手中的炉钎子就打。文明机灵,蹿上岸,转身就逃。文明绕着席棚在前面跑,姑娘跟在后面追。文明跑,嘴却不老实,“俺说,你赶紧进棚子里去,衣裳都潮了。”
“俺乐意,你管不着。”
雨忽然小了,似乎配合姑娘的行动。
“你是攉攉别人不心疼吧!”
文明拿话敲打姑娘。
“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姑娘嘟着小嘴。
“那衣裳是俺的,你没闻出俺身上的味道?”
文明憋不住坏笑。
姑娘听了,羞得就要脱衣服,可手指刚碰到扣子,又停了下来。文明回头瞥见,心里有些小得意。
“春杏、文明,你们俩做啥妖呢?快过来搭把手。”
春杏、文明俩人正在嬉闹,老马头担了一担菜回来。春杏忙不迭地抢步上去,伸手去接老马头从肩上卸下的扁担。
“还是春杏有眼力。文明,你个大小伙子可得学着点。”
老马头笑看着两个年轻人。
文明几步过来,喘着粗气,从春杏的手里夺过扁担,回怼:
“叔,寡有眼神有啥用?还得有力气不是!”
文明偷眼瞄了瞄,噢,这丫头叫春杏啊!为这意外的现,文明得意地挑起扁担。老马头顺手从怀里摸出烟袋,美滋滋地叼在嘴上。春杏狠狠地瞪了眼文明,攥起粉拳作势要打,鼻子里“哼”
了一声,然后,扭身随老马头不管不顾地走进席棚。
一件花衣服晾在火塘边的竹竿上。文明不好意思多看,挪开了眼睛,撂下挑子,对老马头和春杏说:
“叔,堤上现在很危险,你们这边也要随时提防。”
偷瞄了眼春杏,“俺看棚子绷得挺紧,估摸不会有啥事儿。堤上缺人手,俺这就回去了。”
“你们千万小心!这边不用记挂,俺老马头还没糟成棺材瓤子呢!”
磕了磕烟锅,“一早,你们前脚走,后脚俺们就把绳子紧过了。你们把营地交给俺们,一百个放心好啦!”
老马头笑着看向春杏,“论力气头,俺们不如你们这些牤子,可比搭棚、扎筏子、生火、捅炉子,俺们还真不服你们。”
吐了一口黄痰,“放心地回吧!给邵勇带个话,别操心家里。”
像是向春杏说的,“咱这儿南大洋十年九涝,遇到大水头别使性子硬扛。要护着大家安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知道啦!”
雨又淅淅沥沥下起来,像小女子在抽咽。文明边往雨地里跑,边吱应着。老马头和春杏定定地站在席棚门口,看着文明的身影消失在雨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