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绵看着那老太监的脸瞬间变色,刚才还是一副气焰嚣张的样子转瞬就吓白了脸,两股战战,双膝一弯跪在地上,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打颤:“督主,奴才罪该万死,不知督主驾到,督主饶命啊。”
秦绵走到小孩身边,摸着他身上被抽打出来的伤口,关心的问:“你疼不疼呀,他是不是经常打你,你说出来让督主狠狠罚他好不好?”
老太监的脸更白了,哆哆嗦嗦的像下一刻就要倒地不起,孟长安背在身后的左手已经疼的麻木了,见秦绵还在关心那小崽子便气不打一处来,他咬着牙,将一腔怒气都发泄在那老太监身上。
“哪个监的?你们总领太监是谁?”
老太监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一大串,生怕回答的慢了会被孟督主抓去东厂受刑。
孟长安不耐烦,只抓住了他话里的一个名字:“常福寿?你是御用监的?本督今日没空惩治你,回去告诉常福寿,让他明天一早滚来见本督。”
老太监满脸绝望,他今日连累常公公受罚,恐怕马上就会被他记恨找机会除掉……
他一动不动,孟长安一脚踹过去,阴沉道:“现在滚一个给本督看看。”
老太监只能趴在地上,往宫殿门口滚,秦绵刚才丢的碎瓷片就在身前,他闭着眼睛往上滚,瓷片的尖端扎进肉里,疼的他脸上直冒冷汗,他就这么直接滚着出了殿门口。滚出很远,直到看不见殿门才敢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御用监走。
小孩看着老太监受罚脸上也没有快意,反而十分平静,他已经习惯了,不管再换什么人来都是一样的,这里没有人把他当成人来看。
秦绵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脏兮兮的小脸,孟长安在边上瞥见了脸色一沉,直接走过去把秦绵扯起来往外走,秦绵微微挣动:“督主,他身上有伤,我们给他上点药吧。”
孟长安心头火起,抓她手臂的力气更大了,他冷声道:“他死不了,你对他如此关心,那本督呢?”
秦绵微愣,他怎么了?她仔细观察孟长安,发现他今日不时的眉头紧皱,大冬日里额角还微微冒汗,而他的左手一直都背在身后,每次拉她的手都是用右手。
她想起了什么,伸手去够他那只背在身后的左手,孟长安身体一侧,皱眉问道:“干什么?”
秦绵:“督主是不是受伤了?给我看看。”
孟长安心中一软,但仍嘴硬:“看什么?麻烦。”
秦绵知道他的脾气,直接把那只手从他身后扯过来,撩起袖子一看,果然手掌上被烫出了好几个大泡,孟长安的手有些抖一看就是忍痛到极点了。
秦绵微微拧眉:“督主受伤了怎么不说?还陪我走了这么远。”
孟长安:“这有什么,大惊小怪!”
他微微把脸撇向一边,嘴里不在意,却用余光观察着她的反应,秦绵微微凑近,朝他手上的伤口处,轻轻吹了吹,柔声关切道:“督主,你怎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呢,这伤得找个太医来看。”
这下孟长安的伤口不止痛,还微微麻痒起来……
他黑眸深深看她,声音低哑:“你关心本督,是真心的吗?”
他怕她是为了求他救那孩子,才有此一问。
那双沉黑的眸子像个漩涡要把秦绵吸进去,她还来不及回答,就被孟长安轻轻往怀里一带,整个人如同嵌进他的胸膛里。
“秦绵,本督快要等不及了,我若是逼你,你会不会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