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果真是被带去了西戎!
一得到消息,霍昱再没有心思停留,给衍之留了个口讯,就带着人奔赴暗一传讯所说的西戎珲城。因着打算进西戎国,他们一行人自然乔装打扮了一番,摇身一变成了一支商队。
霍昱怕招眼,稍微做了些易容,扮成了出关做买卖的有钱商人,其余人或扮成管家或扮成护卫。一行人在入西戎前,恰好遇上了另一只商队,商队领头的汉子是个豪爽的;搭了几句话,他就主动邀请他们一起同行。
也多亏了这支商队在西戎混得很开,他们进关的时候半点都没受到检查或阻拦;相当顺利。进关之后,他们也没有分道扬镳;霍昱打听出他们只休息一个晚上就要继续走,最后目的地竟也是要去珲城。
得知两个商队都是去珲城,那豪爽汉子却没什么惊讶的;不过看霍昱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他才惊奇道:“言兄弟居然不知?珲城每年这个时候都有盛大的城宴,西戎各地的商人甚至是外来的商人,都会趁这个机会好好赚上一笔的。”
“朕……真的,我从未出过关,更是第一次出门行商。去珲城也是听说那里珍宝颇多,想去碰碰运气。若不是遇上大哥,或许还可能一早就把东西都卖了,错失这个大好机会。”
霍昱脸色有一瞬的别扭,但很快就遮掩下去;说这话,脸上略透出初次行商的窘迫与得到消息的感激。
豪爽汉子狐疑地看了看他,眼珠转了转,觉得没什么不对的,便收回了怀疑;又与他继续说笑开了。
等他回了他们休憩的房间,霍昱才脸色凝重下来,压低声音问道:“暗一可有说他们在珲城何处落脚?”
“回主子的话,统领的密讯看起来传得很匆忙,应是没有写完;所以正好缺了最后的落脚之处。”
屋内不知何时出现的暗卫回道。
没想到……看来那些人是早有准备,知道珲城这段时日人多且繁杂。如此一来,就算他们到了那里,要找到人也是困难重重;更别提那些人很可能还会趁乱转移。
霍昱寻思着,眉头紧锁;忽然,他记起了菀菀上一次带他进那个奇怪的地方之后,留给他的几样东西。为了快些解决暴、乱,查出幕后之人,他已经用了一些。好在这些是菀菀送给他的,他都随身带着。也许这次也可以派上用场。
夜已深,他望着那轮明月许久,方回到榻上歇下。本以为会睡不着,却没想到很快便睡下了;第二日精神不错,也起得很早。
翌日,两支商队一起出发,中途休息了几回,但都没有多做逗留;五日后,他们就到了珲城。也许是城宴的缘故,珲城守备和入城检查要比之前几座城池都严格得多;看一路同行的豪爽大汉爽快的反应,霍昱也知道这是不能通融的规矩,便让众人都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来应对。
好在他的易容还算成功,其他人的脸少于人前露脸,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认出的;一行人都顺利地进了城。
进城之后,他们与豪爽汉子的商队道别,直接去了郓城西市最外头的客栈。霍昱将黑玉拿出来晃了一下,掌柜的当即神情变得严肃恭敬,一个眼色让店小二看着店,自己领着人去了后院。
“主子请在此处暂作休憩,待老奴将宅子清理修整好,再带主子过去。望主子莫要嫌弃。”
掌柜的一板一眼地回道。退下前,他想了好一会,还是没忍住担忧,道,“主子来此,很是危险;可是有要事?若是有能用得上老奴的地方,请主子尽管吩咐。”
“确有要事,暂且不需你做什么,若有自会吩咐你。”
虽说此人是菀菀安排到西戎的,霍昱还是对其半信半疑;让暗三打发他离开。毕竟留在西戎这么长时间,忠心未必一如既往;还是要再试一试,才能把一些事情交予此人去办。
掌柜的话不多,见主子没有别的吩咐,他就退下了;且很快让人送来了两桌酒菜。暗三试过无毒之后,霍昱用了一点便心神不宁地停箸,令其他人继续坐下用食,自己则起身去了外边院子。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他正要回屋里去,却突然被外边的说话声引去了注意。
“他大婶子,你说那个湖真有那么灵,喝了里头的水病就能好?不是骗人的吧?”
“是真的,我家那老家伙前几天不是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大夫都说让我们准备后事了。结果大牛不知从哪听来的,就去那个湖里装了一大壶水回来。诶你别说,喝了几天我们家那老家伙居然能自己坐起身了。”
“对啊,我也喝了一点,最近身体感觉越来越好,做活也没那么累。”
“不行,我得赶紧去多装点回来;晚了就没了。”
“等我,我也去,让我家大牛跟着去提多点水回来!”
随后便是一阵赞同声和急匆匆且混乱的脚步声。
有治病、调理身体之功效?霍昱听着听着,总觉得有种异样的熟悉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水……很神奇的水,对了,这不就是菀菀和他说过,带他去过的那个怪地方里头的泉水吗?自己还问过那泉水能不能治瘟疫一类的。
这会不会就是菀菀留给他的讯息?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自顾菀出事就一直冷着的脸终于有了微微融化的迹象。
是夜,暗三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回禀,霍昱就愈发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那个湖在珲城东南角,属于珲城最偏僻的村子;湖水开始被发现有治病的功效,恰好是他们到达边关的时候;这么些天了,若是那些人没有离开,以其走的那条路来看,现下很可能在西北角的村子。那里要出城也方便,进城买东西也不难;要藏起来也简单。
“即刻出发,争取明日前到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