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很无意的一瞥,吓得他做贼似的合眼。
洗第二遍时,冯飞也能帮上点忙了,所以很快结束了战场。
江潮还想擦洗下身子,她就不方便在这了,跟冯飞说了下照顾事项。
药要怎么喝,拎着饭盒从医院出来了。
…………
洗煤厂家属院中,跟乱糟糟的居民区有一墙之隔的小白楼里,此时热闹得很。
孟玉兰正坐在软乎乎的沙发上,拿帕子擦着眼泪鼻涕。
“姐,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我都这把岁数了,还让人在厂子里那么欺负!
我以后还咋见人,如何能工作?我家孩子们咋办,姐,我们一家全都抬不起头了!”
大会结束也有两天了,这两天她过得水深火热,就因为那封伪造的举报信。
现在不管她走到哪儿,都有人在背后指点。
食堂暂时把她采购工作停了,说啥时候等她反省好了再去上班。
呸,神气什么呀。
要不是采购那活儿有点油水,谁乐意干。
要在厂子里被人冷眼就算了,现在家属院里,她也颜面尽失!
孟玉兰恨得牙痒痒,这肯定是叶穗那小丫头片子在背后嚼舌头了。
活了大半辈子,她还没这么窝囊过。
正巧堂姐回娘家,她抓着机会,来大吐苦水。
“我受点委屈不要紧,但谁让她欺负赵惠呢!
给她取外号,还带头排挤她。
姐,惠儿才在乡下住了三天,就三天工夫,就被送医院了,她欺人太甚,姐,你必须给我出气!”
提起别人的错,头头是道,一说自己过失,就支支吾吾,好像这世上就她委屈。
孟敏今年跟李红英差不多大。
可人家洋气,烫着头发,擦着口红,天儿刚刚转凉,就穿上了羊毛大衣。
那大衣版型好看,触摸柔软,颜色还漂亮。
市里百货大楼最贵的,需要拿外汇票才能买的大衣,都比不过她身上的五分之一。
不用多说,这肯定是从港城那种资本主义盛行的地方买的。
孟玉兰还在哭着,眼里就多了好些羡慕。
她堂姐命可真好,嫁的男人是大官,自己又在矿局纪律检查委员会那,当纪检委员。
有权就有钱,这小白楼里哪个东西不考究,哪个家具便宜抵挡?
别人屋子好点的才是砖地,水泥,但她铺着的是一水儿的地板。
这地板三天两头上桐油,亮晶晶,蚊子上来都得打滑溜。
还有这沙发,哎呦,没几百块下不来吧?
孟敏喝着花茶,神态平静地听着她的抱怨。
孟玉兰刚停下,这茶也‘巧合’地喝完,精致的茶盏落到茶几上,发出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