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耳边似乎听见季晨笑了一声,扭头却看到他一本正经地在看着乐乐。
季晨闷着笑,他想到自己刚才还在石头上坐着来着,居然没想到翻开石头看看,看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没有道理的。
进屋后,先把乐乐放在炕上。
客厅茶几上随手放着今天在食堂打的饭,严温玉打开看了看,跟昨天的菜不一样了,今天是烧茄子,土豆丝等,满满的一盒。
余光看见季晨出来了,想了想便问他:“你吃了吗?”
季晨点头,坐在一旁,又听见严温玉絮絮叨叨地问他今天工作怎么样,像是互相倾诉的小伙伴,他习惯了一个人不管好事坏事都藏在心里,此时也只是挑着少量的话说着,什么很好、不错之类的。
严温玉渐渐的没声了,打量了下他的裤脚,裤脚处有很多泥土。
季晨似是留意到她的打量了,也看看自己的裤脚,简短地说:“上午雨太大了。”
说完便去了西卧室。
再出来时,严温玉也换了一身衣服,一身得体的连衣裙,鞋子也是正式的,符合这个时代样式的夏季皮鞋,带点小跟,头发被她梳成了一个马尾辫,大学生的样子。
季晨想到了她实习时天天准时到达现场,从不迟到,很敬业也负责。
“要出门?”
季晨把脏衣服收起来放在水井旁,严温玉也已经跟着出了院子。
她站在一旁,心里似乎有些忐忑,季晨本没有指望严温玉回应他,此时见严温玉只是站在一旁,脚步也不挪动,脸上犹豫着,满脸写着有心事。
“怎么?说说,我帮你出主意。”
季晨把水压出来倒进盆里,手洗着裤子,很快盆里的水变得浑浊起来了。
“算了,没事,我出去一趟,待会回来再讲。”
严温玉想了想还是没说,只说了下自己要出门,便走出了院子。
季晨看着那个沉默的背影,便在后面追问了一句:“去哪儿?别迷路了。”
“朱家村小学。”
严温玉挥挥手,身影轻巧地蹦跶着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第一次出门,她按照朱婶下午给出的路线,找着村委会,很好找,往西走一公里处就是大大的竖着的木质门牌,上面写着朱家村村委会几个大字。
而村委会旁边很醒目的就是几间整齐的平房,门口也很简陋,甚至没标注是不是学校的门牌。
这应该是朱家村小学了,没有醒目的门牌,大概是就在村委会旁边,显得很有庄严感,朝里面看去,房子都整整齐齐的,大约有6间平房,刷着蓝色的墙面很干净,虽然墙体表面油漆已经破旧…
她在外面踌躇着,没看见有看门人,大门则开着条缝,不知道应不应该直接进去。
正在犹豫时,旁边村委会有个头发白了的大爷见她在门口徘徊问她是不是要进学校。
严温玉忙点头,“是,想咨询一点事。”
“进去吧,直接进,往里走,能看见一排小土房,土房前面有红旗杆子,正对着红旗杆子的地方就是校长办公室。”
那位大爷很细心地指导者她,以为她是来咨询孩子入学的事情。
这段时间来咨询孩子新学期的家长越来越多了,农村人也越来越重视小孩子的教育问题了。
严温玉按照大爷给的路线朝里面走着,中间是一条被人走多了的土路,宽宽的一条马路,两边能听见学生背课文的声音,两边教室则整齐相对,教室前面各种着一棵梧桐树。
她边走边数着,六间教室,那就是有六年级,听学生们背课文的声音,每间教室大约人数也不多。
学生不多,意味着大概率不会缺老师,这令她有些忐忑。
往前走了几百米,便看见大爷所说的旗杆,正对着一排土屋,里面应该是老师的办公室了。严温玉顺着旗杆,朝着正面直对的那间办公室走去。
在门口犹豫了下,又整理了下身上的连衣裙,觉得没问题了,才长舒一口气敲门。
停顿了一小会,没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她又敲了一遍,这次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的高声进来。
她扭动了门把手,把门打开半截,里面大约有8平米左右的办公室,周围都是各种厚厚的一摞纸,有教材有试卷等。
校长戴着眼镜,穿着白衬衫,弓着腰,他正在专心看手里的那张纸,头也没抬,说着:“坐。”
手势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对面的凳子。
严温玉拘谨地坐在那张凳子上,她从来没有正式自荐过一份工作,在二十一世纪,工作都是找上门的,这会没有任何经验,只好安静地坐在凳子上,等待校长说话。
那位校长却是等着严温玉先说话,平时村民来都很着急地先把孩子的情况说一下,然后就可以办入学手续了,等了半天没见对面的人说话。
他眼皮一抬,眼镜套拉在鼻子上往下一些,看见年轻的严温玉坐的很端庄,很严肃地看着自己,无论是表情还是坐姿都跟村子里的村民不大一样。
校长虽不是本村人,但对村子里的人也算是熟悉一些,按理说漂亮的人在村里是会引起人们议论的,这个女孩他却没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