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便手使劲捏了一把朱婶的胳膊,低声说着:“吃,吃,你就知道吃,不知道说两句话啊。”
朱婶叫了一下,胳膊被掐的有些疼,她站起来说:“成吧,我先回家,这马上到饭点了,回家给我们家老头子做饭去。”
说着又跟严温玉打着招呼,一副马上就要着急走的样子。
严温玉笑着回应她:“朱嫂就在我们家吃吧,我上午不是去学校了吗,马上就能当老师了。”
“什么!”
先发出感叹的是二嫂,她动作幅度很大,沙发响了下,又继续大声说:“小严,这就是你不对了,咱们女人在家就行,咋非得去挣钱呢,咱就在家把柱子伺候好,过两个月再生个男孩,这多好,不行,我不同意你去上班。”
说出来心里舒坦了些,听起来那话似乎是在为严温玉着想,便又站起来说:“小严不是我说你,我们家男孩都要有的,这家里就剩你还没生孩子,得抓紧啊。”
严温玉没看她,心说:“知道你是我二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们父母呢,催生催到了跟前来了,真够行的,”
季晨看看这边的气氛不对了劝说:“二嫂您别操心了,我们目前不计划要孩子。”
他打定主意,这会必须得说,顺便借二嫂的嘴把其他人的想法也堵上。
果然二嫂瞬间脸就吊下来了,指指严温玉骂了两句。
季晨看严温玉一点也不想解释的动作,继续说:“不是小严的问题,是我身体不好,去乡里的医院看了,说是我身体太差,估计是生不出孩子了。”
这话刚说出口,不仅是二嫂,连严温玉都惊呆了。
此时朱婶也还在跟前,听见季晨这样说,心里只觉得可惜,这大小伙子看起来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嘛,真是人不可貌相。
二嫂愣住,好一会没反应过来,似是疑惑地问他:“真的?不是小严的问题?”
季晨点头,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小严知道,也没怪我,就说没孩子就没孩子,咱们两个人相依为命过着后半辈子。”
严温玉心里默默地给季晨点赞,这演技简直比奥斯卡的那些演员强多了嘛,真是看不出来,季队那么高大的形象,此时能装的这么可怜,真是小看他了。
在她默默点赞的时候,二嫂也展现出了更强大的演技,她眼圈发红,拿出手绢擦了擦眼睛说:“这,这造的什么孽啊,怎么能身体出问题呢,怎么能啊。”
季晨是丈夫家里最小的男孩,经常听丈夫说着这个小弟弟打小就是他们兄弟几个轮流照顾养着的。
季晨小时候身体就不好,甚至因为摔了一跤,脑子都出问题了,但因为太穷,一直没去医院彻底检查过。
这时候亲耳听见季晨说他身体有问题,竟觉得真实了很多,村里的男人谁能亲自承认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呢,如果不是真的,大概是没人承认的,对季晨的话她们觉得十之八九是真的,不免连带着对严温玉也同情起来,说着:“幸亏小严带着她姐那边的几个孩子,以后你们就把那几个孩子当成自己的,不过啊,这每年还是得检查下身体,万一哪年身体就好了呢,是吧。”
二嫂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看看他们两个,严温玉一脸淡定,季晨一脸无奈。
她象征性地抹了下眼泪,说:“哎哟,柱子真是太可怜了,这么小的年纪,脑子好点了,这怎么身体也出问题了,太可怜了,怎么这么可怜啊。”
越说似是越觉得这样说,心里好过一些,她使劲清清嗓子又说:“弟妹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学校的工作真不应该去做,临时的能有多少钱,那工作就那么好?你呀,就在家把柱子在家伺候的好好的就得了。还有你们家那一摊子事呢,真是造孽啊。”
朱婶掏出手帕递给二嫂,她似乎哭的更伤心了,哼哼唧唧了好一会这才拿开手帕,边吸鼻涕边又唠叨了两句,话里话外无非是除了生孩子就是工作的事。
严温玉听着听着就觉得很好笑,要不是这些人在这里,她都要笑出声来了。
这里面每个人的演技都很好,除了她,她心说在二十一世纪自己还真没资格做小网红,这才是真正的演技网红呢。
二嫂待了好一会,一直在家里哭着。
季晨看二嫂一时半会缓不过来,听着院子外面孩子们玩的开心的声音,低声对严温玉说:“一会吃啥?”
“嗯,焖面你会做吗?豆角焖面?”
严温玉眼睛看着还在抹眼泪的二嫂,又说,“这得哭到啥时候啊,太闹心了。”
“没事,咱们先做饭,一会哭完了估计就没事了,你要出去给我看火吗?”
季晨也低低说着,他也发愁二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苦了。
二嫂眼睛时而看看他俩,最后看清楚两个人低声说着话,似是一点没受自己大哭的影响,有点不满地说着:“行了,过几天我告诉咱们大姐,让她拿个主意,我就不信是柱子的身体有毛病,肯定是小严你的身体,等过段时间去趟医院,我们跟着一起去。”
她说着就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