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同裴裕外出踏春,巧遇了萧瑾。
这世上的事果真是无巧不成书的,他是已经辞官多年的萧老太傅家中的嫡长子,长得竟与阳哥哥极为相似。
只是他们终究不相同,阳哥哥的眸光从来纯粹,而他,却带着野心与欲念,叫人心生惧意。
萧瑾此人极善伪装。
他通过科举,凭着几分油嘴滑舌,颇得裴裕宠信,甚至叫裴裕忽略了因着萧瑾的面容带来的膈应。
我在宫中再看见他时,他已是太子的老师。
第一次他路过,我只坐在凉亭下,他上前请了安,我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
第二次他路过,恰好下起瓢泼大雨,我命宫婢为他递上一把伞,他挑眉接过。
第三次他路过,我坐在池边,褪去鞋袜,拨弄着水花,趁他上前请安,“不小心”
将水洒到他的衣袍上。
第四次他路过,我掉入池中,他跃入水里,我环着他的脖颈,在他唇边烙下一吻,然后自己游了上来。
我站在岸上,看着他,笑得张扬又恣意。
“忘了告诉先生,本宫其实会水。”
他第一次对我笑了,他笑起来的模样,更像阳哥哥了。
……
慢慢地,几经撩拨,他于夜里摸入我的寝殿,在我身后环住了我的身子。
“娘娘……是对每个人都如此吗?”
我用细纱蒙上他的双眼,在他耳边,极尽妩媚地说:“先生试试,不就知道了?”
萧瑾为圣上宠臣,官职一日大过一日,朝中鲜少有人敢与他叫板。
太子裴衡也愈发得意起来,毕竟萧瑾是他的老师。
只是人啊,一得意就容易忘形。
一日游湖,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宫婢得了他的差遣,将我推入湖中。
我心中冷笑,自己游了上来,这孩子可是我用来对付裴裕的棋子,怎么能轻易就没了呢?
后来自是母子平安,只是我受了些寒气,用了不少汤药。
可裴裕与萧瑾都大为震怒!
裴衡被罚跪在后宫门前,由着来往的宫婢打量,半分颜面都不给他留。
我坐在轿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裴衡,对上他恶毒的眸光,状似无意地拢着腹部,笑道:“太子殿下可真是有个好娘亲,将你教得如此蠢笨。”
他双拳紧攥,干裂的嘴唇蹦不出来一个字,只是气得浑身发抖。
夜间,萧瑾将一叠厚厚的纸塞入我手中,眸光温和地望着我。
他将头轻靠在我的肚子上,认真地听着我的胎动,温声细语:“你手上拿着的是太子的软肋,有了它,想何时将裴衡拉下储君之位,就何时散布出去。”
我心中一动,却又立刻冷了下去,出口仍是调笑:“怎么,着急为你儿子铺路了?”
他的大掌贴在我腹部,颇有些无奈:“我只要你们母子平安。”
不知为何,听了他这句话,我竟下意识的抵触起来。
萧瑾动情了!可他不该动情!他为什么要动情呢?
人一旦动情,总会做出些不理智的事。
我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去父留子!
可看到他那张酷似阳哥哥的脸,我终于还是心软了。
罢了,没必要取无辜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