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画的是我,你可以画另外一个你记忆中的人。
这幅画画了冬天,你可以画夏天……”
沈清棠循循善诱,试图勾着季宴时画跟他自己有关的事。
***
冬天,日头短。
李素问做饭时,太阳还没落山,吃饭时已经掌灯时分。
平日里吃饭时,李素问总怕惹怒季宴时,很少说话,纵使说话也会把声音压得极低。
晚饭时却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开始时还记得控制音量,慢慢地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大。
说沈清鸣说话做事多过分。
还翻旧账说以前大房二房的人怎么欺负三房人。
沈屿之和沈清柯听得也都很生气,扬言明天要去城里找沈清鸣算账。
沈清棠一边吃饭,一边防备地看着季宴时担心他扔人,一边还得安慰因为她生气的家里人。
“爹,二哥,吃饭的时候不能生气,容易胃里不舒服。”
“你们别激动,不说现在城门已经关了,就是没关,你们现在去也不一定能找到二伯一家。
我之前跟季宴时进城时,似乎看见沈清丹在一栋大院子里,也许他们早就搬了家。”
沈屿之“哼”
了声,“说不定是分家呢!就你大伯和二伯……算了,背后不言人过。”
他们都是他兄长,当着孩子的面说他们是非不好。
沈清柯端着碗,筷子隔空轻点沈清棠,“明天若是再去卖肥皂和香皂,我跟你一起去!若那小子再来捣乱,看我不揍他!”
“去什么去?”
李素问瞪眼,“清棠太累了。咱们家现在有吃有喝,让她休息两天。非要去,我跟你爹进城。”
“你娘说得对。”
沈屿之同意,“要去也是我们去。我非得找到沈清鸣那小子收拾他一顿不可。”
沈清棠端起碗往嘴里扒饭,眨眨酸涩的眼睛。
穿之前,她也有被人欺负的时候。
父母第一句就是:“他怎么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后来刚毕业进入社会,第一份工作就碰见了职场性。骚。扰。
因为她报警丢了工作。
父母第一句话依旧是:“他怎么不骚扰别人就骚扰你?让你往家里交钱你不乐意,整天买些花里胡哨的衣裳,招了流。氓也是你活该!”
他们在意的不是她本身如何,而是在意她能不能按时交钱。
慢慢她也就习惯万事靠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
可现在,她的父亲母亲和哥哥,从头到尾关心的只是她有没有受伤以及怎么去给她报仇。
沈清棠平复了下心情,换了话题,“爹,娘,腊月十六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