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逊刚下马车,便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声音。一人大声道:“我不管,这事儿,你必须给咱们兄弟一个交代!”
“交代交代,早半个月前我就让人把钱汇回去了,我能给你什么交代!”
另一个声音似乎也恼极了。
“鲍叔说得果然没错,你如今就是想拿了钱,好摆脱我们兄弟们吧!”
“你腿是伤了,可当初咱们出海的钱呢?当初你说你急着上京去找老娘,咱们哥几个也没逼着你先把钱拿出来吧?都是体谅了你的吧?你如今腿是断了,可咱们哪个家里不是靠着咱们吃饭的?咱们家里要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了,也不会就这么上来找你啊!”
周逊蹙了蹙眉,他刚想进去,便被一只手拦住了。
周逊:?
“再听听。”
皇帝看着院子内,神情却是若有所思,全然不似和周逊在一起时的样子,“等会儿再进去。”
几人又是吵了一阵,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眼看着几人就要动手了,路大娘见查逊两人不动作,咬了咬牙,只能自己冲了进去:“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两母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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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说,你是不是已经把钱汇过去了!”
路斌拄着拐起来大喊道,“你把汇钱的单据拿来,让他们颠倒黑白!”
“单据……单据……”
路大娘眼珠转了转,又嚎开了,“你们这些人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来为难我们母子?!非要我撞死在这里——”
“娘——”
“让她撞去。”
熟料一个声音却在院门口响起。院子里的几人错愕地看向门口,只见一个玄衣的青年正似笑非笑地背着手、看着众人:“路大娘,你这回要是真撞了上去,这笔钱不仅能省下来,按照道理,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这群人还要倒赔你钱——你说,这生意划不划算?”
路大娘虽然听不懂什么叫“人道主义”
,但她没有找死的心思,说出这话来也只是为了吓唬人罢了。她张口结舌地不敢说话,玄衣青年于是冷笑一声:“撒泼耍赖的戏码也该停下来了。”
“你、你是什么人?”
路斌惊道。
“我姓查,二十多岁,住在紫禁城附近,未婚。我为官府工作,是个公务员,每天要加班到十点才能回家。没有烟抽,也不怎么喝酒。”
玄衣青年施施然地进了院子里,继续道,“我生活很规律,一觉睡到天亮,绝不把疲惫留到第二天,医生都说我很正常……咳。”
在说完这句话后,玄衣青年突然露出了一个极为微妙的笑容。这个笑容称得上是有些诡秘,在座的众人相互对视一眼,竟然一时不敢说话。
“你是路家找来的人?”
为的黑脸壮汉冷眼看他,整个争吵过程中,他只是抱着手,没说一句话。整个团体隐隐有以他为的趋势。
玄衣青年摇摇头。
“他是官府的人,既然官府的人来了,我们就好好说说这事儿!”
有一人高声道,他还要说话,却被黑脸壮汉拦下。
黑脸壮汉不信任地看着眼前的玄衣青年,道:“你是谁那边的?你来这里干什么?”
玄衣青年微微一笑。
“为人民服务。”
他铿锵有力道。
“这钱……”
“你们的钱,是在这里吧。”
另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在几人说话时,玄衣青年身边的白衣青年竟然进了内屋里,从里面拿出一只信封来。
他将信封放进玄衣青年的手里,看向瑟瑟抖的路大娘。
“等等,”
玄衣青年突然道,“搬把椅子来,咱们坐着,好好聊。”
他拍了拍白衣青年的手:“坐我旁边。”
……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这么被弄清楚了。”
玄衣青年拿着那只信封总结陈词道,“既然案件双方都对此供认不讳,那么,我们就来谈谈案件的处理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