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准备工作充足,邵金南写起稿件来,感觉十分顺畅。
“吱呀”
一声,办公室的门,突然一下子被推开了。一个白苍苍,大约有将近七十岁的老太婆,拴着一条长围腰,手持一把弯弯的、雪亮的镰刀,不请自进,朝着正坐在办公桌前写稿的邵金南,走了过来。
“你们把我的儿子关到哪里去了?”
老太婆怒气冲天。边说边舞动双手,拿着镰刀的那只手,挥舞起来的时候,寒光闪闪,格外瘆人。一双浑浊的眼睛,好像要喷出火焰。皱纹密布的脸上,露出凶狠的神情。
老太婆一边说,一边向着邵金南靠近,眼看就要走到办公桌前来了。
邵金南整天都在办公室忙碌着,为写材料做准备。吃饭的时候,随便走出办公大院,到外面的小吃店,吃了一碗米线,又回办公室继续工作。
现在已是深夜。邵金南随意瞥了一眼办公室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本来已经变得格外宁静的办公大楼,把这老太婆大声而尖锐的嚷叫,显得异常分明,而且,还有一点点诡异。
老太婆猛然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一下子就走了进来时,邵金南犹自沉浸在稿件之中,有点懵,还没反映过来。待老太婆挥舞着镰刀,一步步向他走过来的时候,邵金南终于明白了,老太婆所来何事。听那口气,肯定是她的宝贝儿子,涉嫌违法犯罪,被公安民警给抓获了。
“老人家,您不要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
邵金南连忙站起身来,一只手,还紧握着钢笔,忘了放下来。他走到老人身边,手指沙,示意着老人“您请坐,来,坐在这沙上来。有什么事,您慢慢讲。”
那个老太婆,本来是一副撒泼拼命的架势,万没料到,眼前的年青人,对她会是这种样子。一时也不好作,只得恨恨不已地,在沙上坐了下来。但她并未坐稳靠实,只坐在沙边沿,一副随时都要起身理论的样子。
“我在问你,你们把我的儿子抓到哪里去了?”
老太婆又厉声质问。
“老人家,您的儿子怎么了?他犯什么事了?”
邵金南温温和和、平平静静地问。
老太婆怒火稍减,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儿子,不会凭白无故地被警察抓进公安局来。“他就是跟人家吵几句嘴,打了一架嘛,这么一点事情,犯得着抓他吗?”
老人虽然仍旧愤愤不平的样子,可口气,分明软了一些。才进办公室的那种怒火,已经被她很好地压制了下来。
“哦哦,老人家。我明白了。”
邵金南微笑着说“可是,您走错了,您不该来我这里。”
“走错了?”
老太婆听了这话,不禁有些疑惑“你这里,难道不是公安局?”
“老人家,我这里是公安局。但您还是走错了。这样吧,我给您打个比方。看您是农村人,恰好我也是农村人,我这样说,您一听就会明白了。您好比要到洋芋地里挖洋芋,却走错路,走到我的红苕地里来了。”
邵金南微笑着解释道。
“噗”
的一声,老太婆忍不住笑出了声“走到你的红苕地里来了?”
“是啊,老人家。这幢楼,都属于公安局。但您要找的,应该是刑侦大队,抓捕人之类的工作,由他们那里负责。”
邵金南站起身来,招呼着老太婆“这样吧,老人家,我带您下去,到刑侦大队帮您问一问。”
邵金南把老太婆带到刑侦大队。值班民警一听老太婆说出她儿子的名字,了解到她是家属,就把她让进了办公室。
邵金南转身,回到楼上的办公室。继续写材料。
有了刚才这个插曲,本来有些疲惫的邵金南,感觉更加神清气爽了,劲头更足。
写完后,再反复修改。修改完毕,再仔细誊抄一遍。直到一沓厚厚的信笺,密密麻麻布满了清清爽爽的文字。邵金南才安下心来。
忙碌的时候,根本没注意时间流逝。写完稿件一看,已经是凌晨五点过。不到一两个钟头,天就要亮了。
这一刻,邵金南才觉,随随便便扭扭脖颈,伸展一下胳膊大腿,便能听到骨节咯咯作响的声音。倒仿佛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机器人。
忙完工作,紧张的战斗状态一结束,疲乏劳累感,瞬间就兜头罩脸、铺天盖地地袭来。
邵金南拖着身子,挨到沙边,倒在沙上,很快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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