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年四季还是领得到两套新衣裳的。
姑娘现在看的方向就是当初宋姨娘住的院落。
府中姨娘有六位,宋姨娘在世时,老爷每月中总有两三日会来看宋姨娘,也因此,宋姨娘后来一张草席裹着下葬,才越显得触目惊心。
青粟猜到了姑娘的想法,所以不再说话。
那位毕竟是太子,一旦他伤好病愈,姑娘如今的冒险都是值得的。
青粟低声道:“奴婢今日和姑娘一起去,早些将食盒拿回来热。”
她知道底下奴才做事,上面主子近来没时间管,他们在心中害怕的情况下,哪怕那位贵为太子,也不会如何上心的。
姜亦棠下意识就要拒绝,青粟打断她:
“奴婢不进去,姑娘别担心奴婢。”
姜亦棠只好止声,她必须得承认,她一个人去照顾谢玉照,未必忙得过来。
两人用过早膳,就赶去了嵩榕院。
果然,食盒就摆在屋檐下,无人问津。
青粟拎着食盒离开,担忧道:“姑娘顾好自己。”
姜亦棠点头,她在进门前,谨慎地用纱布将口鼻全部遮住,轻手轻脚地进了门,隔着屏风,小声地喊:
“谢玉照,你醒了吗?”
里面传来一道扣响,像是手指轻轻敲在床沿上的声音。
他醒了。
姜亦棠松了口气,越过屏风露面,她直接凑近床幔,看清了谢玉照的模样,称不上好与不好,但瞧着比昨日干净了许多。
他很安静,姜亦棠平日很少说话,但忍不住问他:
“昨日你觉得怎么样?”
谢玉照轻微地摇了摇头。
姜亦棠有点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她打来热水,仔细地替谢玉照清理脸颊、眼睛、口鼻等部分,她倒了杯水,扶着谢玉照起身,轻声道:
“漱口。”
姜亦棠其实做不了太多,她只能尽量保持谢玉照的清洁。
尚书府还没有胆量克扣太子的药物,等午时,会有人送来药。
等姜亦棠把这些做完,屋外响起敲门声,谢玉照眉头不着痕迹地蹙起,但姜亦棠却是松了口气,和他解释道:
“是我的婢女。”
姜亦棠转身出去,门外的果然是青粟,她接过食盒,让青粟早点回去。
食盒里面是粥和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
姜亦棠喂着谢玉照吃完后,一时间有些不知干什么,谢玉照视线依旧落在她身上。
姜亦棠有点不自在,她也有点纳闷,前世谢玉照有这么安静吗?
姜亦棠不敢对上他的视线,低着头,小声地说:
“再过两日,府中就会商定好,派谁来照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