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熟悉,我想也没想便下意识应了。
面对张晨的惊讶,回过味来的我只能干笑:“狐朋狗友间乱叫着玩的,千万别当真啊别当真……”
话还没说完,牛犇便弱弱地飘到了我们的跟前,对我说:“嫂子,苍梧有事要在我那里住两天,让我过来转告你一下,晚上不要只吃泡面和速冻饺子,对身体不好。还有,睡觉的时候记得要关好门窗注意安全。”
张晨于是更加惊讶:“这是苍梧的意思?”
牛犇显然不认识他,对他的问题肯定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秉持着神爱世人的态度,非常有礼貌的点点头:“基本上是原话。”
六七岁的小孩子说出这样的话,不是怪物就是穿的或者是重生的。
我的大脑一阵高速狂奔,旋即镇定的对已然开始惊悚的张晨介绍:“这位是苍梧他爸的弟弟傅四牛。刚刚的那两句应该是苍梧转述他爸的话给四牛然后四牛又转述苍梧的话给我所以其实那些不是苍梧的原话而是苍梧他爸的原话我说的对吧四牛?”
张晨晕了,牛犇也晕了。
莫名其妙成了苍梧长辈的四牛同志迷瞪了一会儿,刚想开口,便被我貌似亲热地挽住胳膊使劲一掐,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那我见犹怜的小模样真是让人好不心疼,不过我现在没空展现爱护‘小草’的美德:“行了我知道啦,就让那父子俩安心在你家住着吧,反正我那儿也没地方给他们待!”
边说边连推带搡的把委屈万分的小牛牛给轰走了,罪过啊罪过,姐明天一定去好好抚慰你受伤的小菊花……呃不,小心灵……
被这乱七八糟的状况搞懵了的张晨发了一会儿呆,冒出一句:“这弟兄俩长得不像啊!”
我很严肃地回答:“因为一个喂的是肉,一个喂的是草。”
张晨:“…………”
由于抱了一床大被子不方便挤公交,张晨便索性打了辆出租车送我,反正也顺路。
到了小区门口,他下车帮我把东西拿出来,又细心放到我张开的双臂间。
我无意瞥到地上倒映的影子,只见两个高度落差完美的人,正面对面站着,男子的手拥着女子的双肩,下巴轻抵额头,距离是恰到好处的暧昧和心动。
张晨轻声催促:“快上去吧,好像要变天了。”
突起的冷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乱,我忍住伸手为他理平的冲动:“你先上车,我看着你离开。”
他笑了笑,点头应了。
目送车尾灯消失在拐角后,我一转身,就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怪蜀黍冲着我咧嘴直乐:“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挺不错的啊!”
这位貌似土匪的大叔是小区旁边小卖部的老板,平日我没少为刺激他那里的泡面产量做贡献,一来二去的,也算半个熟人了。
这问题勾起了我被拒的伤心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别胡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那就是在追你!”
怪蜀黍大手一拍,下了定论:“大年初一在我这里买了那么多的烟花,偏偏要留到半夜十二点才来取,弄得我都没法关门睡觉。后来,我看他跑到楼下面放,就知道一定是在泡马子。不过没想到,那个马子原来就是你啊!”
马子马子,都一把年纪了还以为自己是洪兴古惑仔铜锣湾陈浩南咩?
我撇着嘴进了公寓楼,然后昂着脑袋看着一蹦一蹦的电梯楼层显示数字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