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珩仰頭把剩下的半杯烈酒悶掉。
辣嗓子。
燒得他心疼。
「祁炎好像……外面有人了。」
余景的聲音微不可察,連珩以為自己聽錯了。
偏頭對上他的目光,對方臉頰被酒氣熏得通紅,皺著眉,似乎比連珩還要迷惑。
「……」
連珩端起杯子,準備喝口酒壓壓驚。
結果杯底朝天了,一口都沒喝著。
空了。
他回過神來,「嗒」的一聲擱下杯子,又是沉默著對視。
許久,連珩開口。
沙啞的嗓子差點沒破音:「你說什麼?」
第5章
連珩其實聽見了,很簡潔、很清晰、很明白。
他只是不敢置信,萬分詫異,下意識地反問。
可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余景的回覆。
余景像是喝醉了,目光直直地盯著杯沿。
他只喝了幾倍果酒,又或許是不想再重複相同的話。
這種心態不適合在外面慢悠悠地吃晚飯,連珩把余景帶回了家,趁著他一頭栽床上睡覺時,自己去廚房煮了鍋大骨湯。
骨頭是連媽媽早上剛買回來的棒子骨,下午才塞到連珩的冰箱裡,準備過幾天給他煲湯。
連珩在高一時曾點名道姓要喝大骨湯,連珩媽媽就幾天一頓的煲給他。
肉塊燉得軟爛,中午泡米飯,晚上下麵條。
余景經常會被分到一些,印象里也是喜歡吃的。
他晚上沒有吃飯,酒醒肯定會餓。
連珩也會做飯,並且做得還行。
在警隊的這些年已經把曾經懵懂的少年磋磨成了十項全能的打工人,平時不僅要照顧自己,近幾年還要照顧人。
骨棒焯水,準備配料。
半個手掌大的生薑被一分為二,橫過刀背「啪」的一聲,拍了個扁。
廚房的門關著,吵不著人,連珩又把洗淨了的蔥打上結,一股腦扔進高壓鍋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竟然無意識地哼著不著調的小曲。
舌尖頂了下上顎,短暫的停頓後恢復到苦大仇深的表情。
他高興得好像有點明顯,這不道德。
嗯,做人不能不道德。
找到自己該有的情緒,連珩把廚房收拾好,再端了溫水去臥室。
余景睡覺很輕,門鎖錯落時的響聲就能把他吵醒。
門縫裡擠進來客廳的燈光,細溜溜的一道,一半灑在床上,一半落在地下。
余景緊擰著眉,手肘撐起上半身坐起來。
連珩把水杯放在床頭,順勢俯身撈了一下他的手臂。
隔著單薄的衣料,觸及到幾分溫暖的體溫。
指尖微不可查的蜷縮了一下,很快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