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滿溢著震驚與不敢置信,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卻難說出來一個字。
「你信了?」
「我當然信,」余景後退半步,不住的喘著粗氣,「我和他這麼多年,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那個女人使了手段,祁炎也是受害者。」
連珩後槽牙一挫,恨鐵不成鋼:「你竟然信這種鬼話!」
余景紅著眼睛,整個人像一隻應激了的兔子,死死盯著連珩,隨時準備沖他反咬一口。
「不然呢!我不信他就沒人信他了!」
他是祁炎僅剩的親人,唯一的倚靠,如果自己都懷疑對方,那祁炎該有多崩潰。
連珩握住他的肩膀:「余景你清醒一點!」
眼淚滑過臉頰,被夜風一吹,冰錐子似的凍在臉上。
余景輕輕搖了搖頭:「我想不出離開他的生活。」
他們在一起十幾年,早已經成了對方生命的一部分。
骨血都長在一起,怎麼離開?
連珩似乎愣了一瞬,下意識地接話:「我曾經也想不到。」
「可後來就是離開了。」
余景聽不懂,他搖了搖頭。
看著連珩,後退著走上兩步,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像是把剛才的兩句話實打實地演了一遍,留下連珩一人停在原地,萬箭穿心。
就是離開了。
連珩看著余景的背影,忍不住想。
到現在也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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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景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鬧成這樣,對連珩說了那種話,其實一轉身就後悔了。
可他又能怎麼辦?
當年是他拼死拼活把心灰意冷的祁炎拽回這個人世間,答應他永遠都會站在他的身後。
如果自己不信祁炎,這世界上就沒人再去信他了。
余景捨不得祁炎再變回高中時那副行屍走肉般的樣子。
他沒說不原諒,他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去跟自己和解。
可是為什麼,誰也不願意給他時間?!
余景蓋著被子,覺得冷。
哭著睡著,哭著醒來。
身體止不住地發抖,整個人蜷成那麼一團。
他又想起在綠皮火車上的一夜,身體難受得像隨時可以散架。
那會兒還有祁炎抱著他。
心是不疼的。
可現在,心太疼了。
疼得他想立刻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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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余景被一通電話吵醒。
他壓根沒睡多久,腦袋稍微一動,都是天旋地轉的暈。
差點沒直接吐出來。
緩了片刻,這才慢慢看清屏幕。
不是祁炎也不是連珩,是他們年級教導主任,余景的頂頭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