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时他的头脑不放清醒些,跟着一起冲动。等到她醒来,估计今日攒起来的那一点信任也会灰飞烟灭。
“给你倒杯水,好不好?”
他哄道,拇指按上她的眉眼与柔嫩的面颊,以示安抚。
谁知小娘子却不买账,咬一口他的手掌,小小的齿印落在掌侧,并不疼。
他薄唇微扬,闪过一丝笑意:“你是小狗吗?上次送你的金山珍珠鸟可取名了,下回再送你一条小狗好不好?”
手指点点她挺翘的鼻尖,亲昵地在她的鼻上打圈。
忍耐不住的小娘子却不吃他这一套,红唇往上递,咬住他的手指。
指尖被咬住,赵玉的笑意凝固住,线条坚毅的喉头狠狠上下滑动几下,手指扣入她殷红欲滴的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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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岩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到方才屋内传来的奇异声响,没看见太子殿下从屋内出来时凌乱的衣服。
“柳氏与严教授都押在后院受刑,等着殿下的意思呢。”
他想了想,又为难道,“京中想来也在路上了,毕竟是确实没有什么能要了性命的大罪,殿下是不是给他们一条活路?”
风岩现在只想给自己掌嘴。
本来以为殿下有了可心的人,到时候给严娘子下一个东宫封号,也算是称了皇后娘娘的心,可缓解些许娘娘与殿下的关系。
谁知后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柳家那边的也就算了,好歹还有个刺杀储君的名头压着。且这一家子,手头上也确实有许多血债。平日里作的孽多了,墙倒自然众人推。刚一传出去风声,雪花似的状纸就往衙门递过去了,记录的文书看了都要吐口唾沫。
桩桩件件皆是害人性命的案子,要了他们的命也说得过去。
可这后头的关着的,到底是也只有一个卖女的名头。
而且严东山到底还是官身……崔氏女一向行事清正,皇后娘娘为人渊渟岳峙,这么多年也都是一贯以仁教导殿下的。若是没有名头就下死手,恐怕娘娘那一关,殿下就很难过去。
“活路?”
赵玉将衣襟拉正,嗤笑一声,“他们何曾给过她活路?”
他好整以暇,眼皮凉凉地往上一掀:“少废话,带路。”
到了关押严东山夫妇的地方,风岩刚要跟着太子殿下的脚步进去,就见前头的人脚下一顿。
太子殿下乜斜他一眼:“既然分不清楚主次,那就不必跟着了,去领二十鞭子,看看脑子能不能清醒一下。”
风岩自知理亏,也不去辩驳说自己在信中用了长大篇幅拍严娘子与殿下马屁的事。他有气无力应是,下去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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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身上的绸衣尽是被鞭挝留下的衣衫断痕,汩汩流出的鲜血将衣物染得看不清楚本来的颜色。
严东山只被绑了手,还没到他受刑。
他见到妻子的惨状却没有任何上去挡两下的意思,离得远远的,仿佛极其害怕被舞得生风的鞭子抽到。
“太子殿下,都是她的错,您想要媏媏……可以!臣始终是媏媏的父亲……啊!”
太子殿下坐在石凳上,红衣耀眼不羁,本来漫不经心的眼神因他的话变得凌厉,手下人一看,挥着的鞭子落到了严东山的嘴上,引得他发出一声痛叫。
“疼?”
太子殿下稍一抬手,执鞭的人就停下动作。
严东山大喜过望,以为自己说的话换来了一线生机,更是滔滔不绝:“殿下只要喜欢,臣、臣还有一个女儿。虽然说生得不如媏媏,但是也有几分姿色,殿下若是喜欢,臣可以连同一并奉上。”
赵玉浅淡掀起一抹笑,眼中却冷峻如霜:“哦?”
严东山听得太子殿下搭话,忙是点头如捣蒜:“自然自然。”
柳氏见女儿被自己父亲如狗彘一般送人,不知道从哪里升起一股力,一头冲过去将严东山撅倒在地。
“安秋送到这里,哪里还有活路!”
她满脸是泪,流灌到面上的伤痕之上辣得生疼,冲出一道血泪似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