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满身是土的男人正慢慢推着独轮车,身材高大,脚步坚定。
不是楚江川还有谁!
她就这么站在那儿看着,等他推完了擦汗的时候,才快步上前,接过他的毛巾。
搭在身上的毛巾已经变得脏兮兮的,她穿着碎花衬衫,白皙的手跟脏乎乎的毛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楚江川整个人都呆住了,磕磕巴巴地解释:“我……就是,我就是腿好了,想多挣点钱,家里……不能只靠你一个人……”
“我知道。”
唐夕眠笑得温柔,眼前却渐渐模糊。
她甩头,顺便擦去眼泪:“干完了吗?我等你一会儿,咱回家去?”
“哟,江川,这是你媳妇啊?打扮得这么好看!”
一旁的工友眼神不太对:“你媳妇是干啥的啊,之前一直没说?”
唐夕眠声音微微一变:“你们好,我是县电台早间新闻主持人!我叫唐夕眠。”
几个工友瞬间瞪大眼睛,脸色也郑重起来。
他们可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原来他们县电台的主持人,就是楚江川的媳妇啊!
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吧!
楚江川的活儿已经干完了,这是他和老板说好了的,每天八毛钱,不催不急,周五的时候,他提前走。
一般的都是计算数量,一个月下来少说也有一块钱一天,但是楚江川知道自己的腿什么样子,宁可少赚,也不敢让媳妇的努力前功尽弃。
回家的路上,唐夕眠一直沉默,却从没忘了楚江川的腿,问了他很多,得知他的腿没有再难受过,脸色才好了点。
进了家门,跟家里人打了招呼,唐夕眠白了一眼楚江川,转身就进了自己屋。
看弟弟一鞋的土,楚江蓉就猜到了楚江川是被唐夕眠看见了,不由得跟着笑了:“妈,我看眠眠挺心疼她男人的!”
许广芬没接话,脸色却很是柔和。
屋里,楚江川在唐夕眠身后站了好一会儿,手都要搓掉皮了,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眠眠……那个,我……”
唐夕眠叹了口气,再开口就有了点哽咽:“过来坐下!”
楚江川急忙坐在她身边,小心地拉住她的手:“你……别生气,我以后也可以不去……”
“你觉得我看见你做那样的体力活,丢人,是吗?”
唐夕眠小眉头皱着,一双大眼睛看得楚江川心底都有些虚:“没……”
唐夕眠伸手指着他。
楚江川就闭了嘴。
唐夕眠伸手拧着他的脸,把他拽到自己跟前:“你知不知道你的腿还需要休息?我已经在挣钱了,你急什么?啊?我之前不是说了磨刀不误砍柴工?你记不住吗?要是再伤害到了你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她想起前世这个傻男人拖着本可以治好的腿,心灰意冷地过了一辈子,就忍不住难受,眼眶红得吓人。
松开楚江川,她转过身平复心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楚江川被她说得也是鼻子一酸,用力抱着她:“对不起,对不起媳妇儿,我总让你操心……”
“你要气死我啊!”
唐夕眠在他肩上锤了几下:“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楚江川捧着她的脸,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