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消息怎么走漏了,被戚侯知道,亲自来茶楼将宁晏请去府中,宁晏不能不给老侯爷面子,便移步侯府。
戚侯将她迎至宴客厅,郑重招待,侯夫人也在,中途有军将有急事将戚侯唤出去,便只剩下戚无忌与侯夫人,宁晏与侯夫人默契地没提先前那档子事,只是在得知宁晏寻了药师来给儿子看伤,侯夫人眉头皱了皱,笑得有些勉强,
“这是哪里来的人,妥不妥当?”
眼神已往那南洋男子身上觑着,面带几分嫌弃,那男子生得丑陋,笑呵呵盯着人瞧,一点都不懂礼节,她担心宁晏病急乱投医。
宁晏没功夫理会侯夫人那些小心思,径直与戚无忌道,
“戚公子,此人是来自南洋的一名药师,他成功医治过不少类似的病患,今日且让他给公子试一试。”
戚无忌毫无保留信任宁晏,径直往矮塌上坐下,将伤腿撩开,示意那名药师给他看诊。
宁晏与侯夫人对坐在一旁,侯夫人几次想插话,戚无忌都没给她机会,侯夫人心中憋屈,面上只得作罢。
云旭在塌前隔着一张锦杌,那南洋药师褪去一脸的温煦,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拧着药箱坐了下来,他先探手往戚无忌腿伤之处抚触了一番,确认戚无忌疼痛的程度。戚无忌伤在左腿膝盖下方那一小块,皮肤略带乌青色与左右肤色略有不同,药师往下一按,疼得他肌肉抽搐,苦笑一声,“您轻一些。”
宁晏与侯夫人就坐在屏风之外,宁晏喝着茶没有与侯夫人搭话的意思,侯夫人担心宁晏折腾儿子,心里忧心忡忡的。
恰在这时,门帘被掀开,戚无双冲了进来,先往屏风处看了一眼,目光咄咄逼人睨着宁晏,“你这是急着治好我哥,想逼着燕翎与我们戚家决断?”
宁晏一直以为燕玥已经够不讲道理了,没想到戚无双还愚蠢些。
径直道,“是。。。”
戚无双眼眶顿时泛酸,“宁晏,你真是好狠的心。”
宁晏慢腾腾笑了一声,“戚无双,真正没有良心的人是你,依你的意思,你巴不得你哥哥永远不好,以此来拖累燕翎,好叫燕翎一直对戚府怀有愧疚是吗?你真的把他当哥哥吗?”
戚无双那点阴暗的心思被戳破,满脸胀得通红,“你胡说。”
“来人。。。”
里面传来戚无忌冰冷的嗓音,“将她扔出去,以后再也不许她出现在燕夫人面前。”
侯夫人与戚无双同时一惊。
两道黑影从屋外房梁一跃而入,二话不说将戚无双给拽起,连同用什么东西捂住了她的嘴,将人给拧出去了,动作一气呵成,快到宁晏只是眨个眼,戚无双便无声无息消失了。
侯夫人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儿子连她都要赶出去,坐在那儿再是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屏风内,只见那药师从医箱里掏出一棕色的瓶子,扭开瓶盖,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宣泄而出,便是戚无忌也皱了皱眉,忍耐着呼吸仰身避开少许,云旭一直在旁边看着,只见他将药水往他膝盖下方涂了一圈,旋即掏出一牛角,慢慢在戚无忌的伤处刮经。
第一下下去时,饶是戚无忌这等不屈的男儿也忍不住冷汗直冒,缩了缩膝盖,“您。。。轻一点。。。”
南洋药师先来回轻轻刮经,等戚无忌适应后,再加重力道,渐渐的那伤患处现出一块巨大的黑痧,疼得戚无忌面色发白,汗水直流,他愣是咬着牙半个字不吱。
云旭等着药师停下来后,忍不住问,“怎么样了?”
药师也用湿巾净了净手,含笑看着戚无忌等着他的反应。
戚无忌撑坐着,一面深深吸着气,一面慢慢感受膝盖下的痛处,渐渐的有一股炙热的浪流漫过伤处,那原先不太有知觉的地方隐隐泛热,他露出讶色,“好似通畅了些。。。。”
药师咧嘴一笑,用含糊不清的口音道,“这就对了。。。。”
外头侯夫人闻声惊起,连忙冲了进来,
“无忌,是真的吗?有用吗?”
戚无忌虚乏地朝她点头,“是的,母亲,这药水比以前的都不一样,虽是难闻,当真是有效果的。”
侯夫人激动地眼眶泛泪。
宁晏在屏风外闻言,心口的石头落下。
片刻戚无忌整理好衣裳随药师出来,朝宁晏郑重一揖,“弟妹,大恩不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