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
“不好了,姑娘她,她……”
魏澜心下一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顺着她指的地方走过去,秋千被雨打湿,空空荡荡,后面长亭的栏杆上,勾着一小块儿浅色的布帛,不走近几乎看不见。
魏澜上前拾起细看,那颜色与宁晩心今早所穿的服饰一样。
“姑娘喜欢池子里的锦鲤,奴婢去跟宫人讨鱼食,再回身……姑娘就不见了……”
紫荆始终垂着眸,没看见魏澜动作,她咬着嘴唇,哭得眼眶都红了。
魏澜捏紧了手中一小片布料,背对着她,话语中不带一丝温度,“去内务府,叫咸福过来。”
“大人……”
“你是聋的吗?”
脚步声渐远,魏澜在栏杆上摸了摸,翻身跃了下去。
池水曲折环绕园子,深深浅浅,不时能见环抱池边的白石。
魏澜扶着青石壁,踩着白石,一脚深一脚浅往里面走,绕过两道白石柱,脚步顿住。
切面平整的那块儿白石上,宁晩心双手抱膝蜷坐着,像是睡着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魏澜手里的油纸伞前倾,遮住了前赴后继朝宁晩心身上淋下的细密雨丝。
雨水打湿了她的鬓和衣衫,墨色的丝贴在白玉一般的脸上,像个瓷娃娃,漂亮得让人心碎。
被雨淋成这样还能睡着,魏澜嗤笑一声,抬起靴子在她脚上踢了踢。
宁晩心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看清面前魏澜的模样,眼睛瞬间亮起来。
她再揉了揉眼睛,张口欲唤他,却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啊嚏——”
“所以说,杂家最厌恶的就是你们这种养在深宅的高门小姐……”
魏澜看着她,满脸都是不屑与嘲讽,“真是奇了,落魄成这样,身子竟还是个娇小姐。”
宁晩心盈水一般的眼睛眨动了两下,还没反应过来,一件暖热的外袍就落在她身上。
魏澜好看的眉蹙起,伞又朝她的方向倾了倾,口中不耐道:“穿好了,你要是生病热,到头来还要杂家照顾。”
两人对面站着,脚下踩着雪白的石头,他在她同丝一般漆黑的墨色瞳仁里,把自己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
宁晚心启唇道:“夫君。”
然后笑开了,一双眼睛弯成月,挡上魏澜的镜子,让他一瞬间回神。
自己方才……
“大人!大人!”
咸福过来珍锦园,略一观察便瞧见自家大人留下的记号。
好在尚未到雨季,池水不深,偶有白石边壁和浅滩露在外面。
咸福叫珍锦园的人搬了□□过来,管事太监一见咸福公公亲自来接人,再见魏澜这难缠的不知怎的竟也在下头,瞬间冷汗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