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贺忱还想跟陆一昼道别的,但被梁简这么一笑,他很怕被对方误会自己同陆一昼的关系,匆匆对陆一昼说了声那我走了,就急急忙忙推开门下了车。
梁简果然在门内等着他,一看见他过来,就半开玩笑道:“还来上班啊?”
“怎么会不来。”
贺忱说。
梁简朝他身后送了一下眼神:“陆总送你来的。”
他用的不是询问的语气,言辞之间充满揶揄,贺忱知道梁简一定觉得自己不诚信,当初极力地撇清同陆一昼的关系,结果这天还是被对方送过来。
但贺忱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难道告诉梁简,陆一昼刚帮他换过灯泡,他要迟到了,对方才送他过来。
虽然陆一昼可能的确只是顺手帮忙,但这样讲出来,总让贺忱觉得有些别扭。
他没有那么问心无愧。
梁简很少见到贺忱有这样纠结的时刻,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几秒,觉得也许贺忱自己都没想明白现在对陆一昼的感受。
不过他并不准备点破这件事,只是没再盘问贺忱,而是看了眼表:“行了,赶紧进去准备吧,一会儿该上台了。”
看着贺忱进了晚钟,陆一昼才准备开车走,暮色降临,马路上的车子多了起来,他经过的一个路段出现了一场小型的追尾事故,车流动得很慢,陆一昼等待的时候,车载屏上来了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是他妈妈施柠。
陆一昼按了接听,施柠的声音在车厢内响了起来:“一昼,你姨妈最近身体不太好,前几天晕倒了,明天她过来咱们市检查身体,你能不能陪一下?我跟你爸爸要去出席活动,很重要,最好不要缺席。”
“嗯,我看一下我的日程,最差也会找人陪姨妈去。”
陆一昼说。
施柠说好,又说那她就告诉对方第二天陆一昼会去接她。
陆一昼应着,施柠把地址发给他,又叮嘱他知道检查结果之后马上告诉自己。
陆一昼过了片刻才“嗯”
了声。
施柠停下来,问他:“怎么感觉你今天心不在焉的。”
陆一昼不肯承认:“是么。”
施柠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他不想告诉她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
她也没再纠结这件事,知道昼辰马上要出新车,只当陆一昼是在想工作,又说几句就挂断了。
贺忱这天去上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在舞台上跳舞的时候有好几次差点进错拍,好在身体已经有了肌肉记忆,并没有跳错。
演出的间歇,他下台去喝水,水杯里倒映着酒吧的顶灯,他想起自己家客厅里那盏。
也想起陆一昼帮他换灯泡时,挽起来的衬衫袖子底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和两个人碰到对方的手时,一瞬间温热的触觉。
旁边的同事叫他好几次他都没听到。
直到对方用手轻轻拍了下他肩膀,他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