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翊垂下了头,冲傅君珮低声应道:“是,太傅,朕这就回去。”
等到这位皇帝走后,傅君珮才对风轻云淡的席云道:“我若是你,能在大理寺保住这条命就该小心行事。”
席云露出懒懒淡淡的一笑,“傅大人此话真是轻松,您轻轻抬根手指,便险些将卑职置于死地,如今倒来劝我?我蒙太后救命之恩,才能再次在御前行走,自然事事以太后为先,眼见您二人如此不顾伦常,我自然得请陛下来规劝一二。”
这美如画的少年露出讽刺的笑容,“没想到咱们得陛下如此不济事,只能说太傅之威太盛,不仅压伏了太后,也压伏了皇帝。”
傅君珮冷笑:“你能保得住这条命,今日还能在这里对我说这些话,应该感谢她,谁叫她认准了你是故人,即使被你背刺都要信你用你。依我的处置,你早在先帝驾崩之时就该死。若你还有一丝良心,不要在她背后做出这些小动作,”
席云的眼底迸出一丝冷怒,“我对她怎样,轮不到太傅来指手画脚。我们认识了多久,你又认识了她多久,我三岁时就和她订了亲,她什么样子我没有见过?你以为几夕春宵就能抵得过我跟她十多年的情分?”
傅君珮神情蓦然变得冰冷,他冷冷道:“只有痴人才会说从前。她早就不是你的未婚妻,你现在只是太后身边的一个奴才,你若再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我会让她换一个奴才。”
清冷如玉的他说完,径直从席云身边擦身而过。
傅君珮身上那丝清冽的冷梅香气,席云曾在灵溪身上不止一次地闻到过。嫉妒和愤懑一时间就侵袭了这个美少年的全部身心。他不能控制地想象到她在这个人的身。下婉转承欢的场景,感觉胸腔里的那颗心脏都快要炸裂了。
凭什么?凭什么萧晔死了,她又要和傅君珮纠缠不清?为什么她总要周旋在这些男人中间?
明明曾经她是自己的未婚妻,曾经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脑海里紧绷的那根弦瞬间断裂了。
席云转过身,对着那道颀长秀挺的背影幽幽地笑道:“太傅以为我嫉妒你吗?我一点也不,因为我早就尝过她的滋味,在她还是个豆蔻少女的时候,她就对我投怀送抱,所以,你以为自己很特别吗?”
“你以为她有多喜欢你?”
傅君珮的脚步一滞,他转身朝席云一步步走近,在这个美少年无所谓的笑容里,攥紧手心,用了全身的力气给了他一拳。
打完后,他甩了甩手,将手背因过度碰撞而皮肉绽开的地方舒展了一下。
随后他直起腰,冷漠矜傲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席云,这秀美如画的少年被他奋力的一拳打得唇角破裂流血,可却丝毫不在意,只是随意地抹了抹血迹,仍旧对他笑得挑衅。
傅君珮冷漠而轻蔑地说:“像你这样的人,竟然曾经是她的未婚夫,你真的不配。”
说完,他不屑于再看地上的人一眼,在席云幽冷的眸光里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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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溪并不知道这二人之间生了这样一出闹剧,不然她一定强撑着酸软的身子起来,倚着门槛嗑瓜子看好戏。
但是晚间,席云过来找她说起萧溶大军明日到京之事,灵溪看到他唇角的青紫破裂,犹如美玉生瑕一般,便想着他整日一张笑嘻嘻的漂亮脸蛋,又是自己如今最倚重的人,能打他的除了萧清翊便是男主,不知是拜其中哪位所赐。
这家伙好像是故意将这伤口显在自己眼前一样,既不上药也不包扎,这是在跟她卖惨不成?
她偏就不如他意。
灵溪全程视若无睹,根本就没问他伤势何来。问了她也不会替他报仇,何必多此一问。
还是阿圆趁着上茶,心疼地望着他,口快地问道:“小席公公,你这是跟谁打架了?怎么那个黑心肝的人下手将你打成这样,你得多疼呀?”
席云朝灵溪轻飘飘地看了一眼,似乎在埋怨她的不闻不问。
而后他幽幽地向阿圆开口,却对问题避而未答:“谢谢阿圆妹妹关心,麻烦妹妹替我找些药膏过来,白日里忙着处理公务,我都没有时间上药。”
阿圆赶紧应了下来,跑去翻箱倒柜地找药了。
灵溪慢悠悠地放下了手里的公折,又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见席云盯着自己,眸光有些湿润。 只好放下手中的盏杯,睨了他一眼,开口问道:“你脸上这是谁的杰作?”
席云浅浅笑了一下,扯得嘴角的伤都有些疼,表情顿时有些僵硬。
他低声道:“姐姐终于问我了,除了能自由出入姐姐寝殿的傅大人,还能有谁?”
灵溪蹙起蛾眉,“他无缘无故找你麻烦做什么?”
“清晨陛下气势汹汹地过来关雎宫,被太傅冷语逐了回去,我见此情形,担心人言可畏,怕姐姐日后落人话柄,在朝堂上不好服人,才劝告了太傅几句,他就恼羞成怒。”
席云轻叹了一声,“我知道姐姐在意他,所以不曾阻拦什么,只是想让太傅与您私下来往谨慎些,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