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观的就是谢祁年会设计很多小动作,比如急起来会忘记把钢放下,偶尔会将墨水甩在自己身上,比如想不通事情会把眼镜摘下来……很能辅助人物,几分钟就能把人带进剧情,简遥趁着旁观偷师学艺。
先生就很适合演老师教授一类的角色,浑身文人墨客的书卷气,握的姿势很漂亮,手指又白又长,和黑色的钢形成强烈的反差,凉暑交叠,手背有些红,他不是那种性格浓烈的人,却很擅长在沉默中爆,一下子拿捏住别人。
苏柚白就被沈伯远摄住了心魂,从不理解到全心依赖,简遥记得有一场戏,苏柚白抱着沈伯远,很急切地想得到一个答案,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他了,台词让他读完浑身麻:
“我只要你,把我当成你的书或者什么都好,可以写可以画,怎么弄都行,这样我会觉得,我还活着,这个世界还有和我关联的东西。”
简遥脸上在冒热气,他拍了拍脸颊,用冰矿泉水降温。
他在心里过了一遍剧本,现这段剧情很快就要开拍了,他倒不是害羞,而是怕剧组人看出端倪,至少现在不要。
谢祁年拍戏大多一条过,在摇臂离开视野范围时,他看到了简遥,简遥冲他笑了笑,后面的拍摄度又快了不少。
“雨这么大,怎么没直接回家。”
谢祁年看他的衣裤都湿了,要来一块大毛毯。
简遥披上它,心里说「想来看看你」,嘴上说:“想来片场观摩一下,反正今天没什么事。”
谢祁年笑了:“可别让孟辉听见了。”
简遥打算把礼物给他,手伸进帆布包里,看见林清川兔子一样蹿过来,额还滴着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简遥觉得林清川眼圈是红的,似乎心情不太好。
他把手放下了,听林清川说:“那二缺要走了。”
谢祁年、简遥:“……”
简遥问:“是姜前辈吗?”
林清川闷声说:“对,他明天一早的飞机。”
简遥对于姜潮了解不深,姜潮来剧组探班,工作人员说是为了和谢祁年学习,但这俩人真的不熟,每天说话不过三句,简遥再迟钝也瞧出来这就是个幌子,再看林清川的表现,他顿时恍然大悟。
回去的路上,简遥向谢祁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姜前辈是来找清川哥的?”
谢祁年点头:“他们搭档过一部戏。”
简遥了然,这两个人还挺别扭的:“怪不得姜前辈让我帮他的忙,虽然我没怎么搞懂他的意思,估计也和清川哥有关。”
谢祁年侧头看了他一眼,问:“他要你帮什么忙?”
简遥充分调动了一下自己的想象力,事实上,在他的记忆里,姜潮前一阵什么都没做:“他没说,就问我不忙的时候,要不要一起做音乐。”
谢祁年挑了下眉,难怪简遥那几日每天都和姜潮碰头,原来有人暗箱操作,喜欢的人在面前,却非要缠着别人,这招挺幼稚,但好使,短短两日把林清川勾得魂不守舍,快被醋酸死了。
想想自己也差点中招,不知可气还是可笑。
“你确实帮到他了。”
简遥听到了和姜潮一样的答案,只不过谢祁年和他解释了:“你有没有觉得这几天清川有点沉闷吗?”
简遥点了点头,忽然愣了一下,睁大眼睛:“老师,你是说姜潮故意和我走近,是为了刺激清川哥?”
谢祁年「嗯」了一声。
简遥坐在副驾上呆若木鸡,一会儿觉得他们两个还挺般配的,一会儿又想起姜潮和自己前两天的表现,他「啊」了一声,满脸懊恼:“那怎么办,我岂不是在帮姜前辈欺负清川哥?”
谢祁年握着方向盘没说话,心里想,不只欺负林清川了,连他的谢老师也被欺负了,想想心里就蹿火。
窗外的雨还在下,雨刮器飞快地清理着前挡风玻璃上的雨滴,但这样的瓢泼大雨,并没有把他心头燃起的火苗浇灭,反而泼了点油上去,路口红灯亮起,他拇指在方面盘上蹭了一下,内里的皮肤泛着红。
“你……怎么看他们两个?”
他忽然张口问了出来。
简遥一时没反应过来,谢祁年抿唇,状似随意地又说了一遍:“姜潮喜欢林清川这件事,你会不会觉得不太好,毕竟圈子里偶尔有人是这种取向。”
简遥这回听明白了,他心跳忽然变快了,先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他其实很在意?
“老师会介意吗?”
他竟有些忐忑。
谢祁年没得到答案,却也不急,说:“我身边有不少人取向和自己的性别一样,我不觉得有什么意外或者难以接受的。”
简遥拇指放在帆布包下面紧扣着,一颗心忽上忽下,他把头撇开去看窗外,几分钟后,像是鼓起勇气,问:“那老师呢,您喜欢的……”
“男。”
谢祁年没有片刻停顿,径直说了自己的答案。
他看着简遥的眼睛,温柔而认真:“我很清楚我的取向。”
简遥呼吸暂停了几秒,好像重活过来了。
第28章醉意朦胧
人就是这么奇怪,开心和疑惑一线之隔,简遥带着不可思议的心情飘进屋子,谢祁年的话在脑海里一直转圈。
先生这么快确定自己的取向?这和以前不太一样,他们现在重来过,记忆消失掉了,性向选择应该也消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