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光明正大的靠近,反而小心翼翼的顾及今日之事,庸王的话耐人寻味,虽说宁离解释,但眼下还是有人视线往过瞄。
聂青澜蹙眉看着二人的背影。
宁离回身仰着头望他,目光像一只受伤的幼猫,湿漉漉的,无端叫他回忆起了刚回到孟府时被老太太打手板心的时候,那时的她也是孤立无援,她怕疼,手心的红肿血痕印在他的脑海中。
他竟无法想象,那时的他是如何狠下心不管不顾的。
宁离情绪不大好,不大想理他,但还是问:“大人有何事。”
孟岁檀跟在她身侧,目不斜视:“今日庸王说的话不必放在心上,他虽其心不安,但至少做不得威胁你安全的事。”
宁离对他的安慰颇为不习惯,闷闷的嗯了一声。
“还有一事。”
他顿了顿,“而且当年你父亲进画院并没有顶着徐老先生弟子的名头,这样一出,不仅是你,恐怕你的师兄们也会被牵连。”
他无情道出事实。
果然,宁离的小脸煞白,她惶惶不安,“什……什么。”
她惴惴不安:“是不是庸王因为我……才……”
“有这样的原因,只是谢昶和庸王本就知晓你父亲的身份,一直未说是因为他们觉得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庸王对你起了觊觎,才选择这般。”
那就还是因为自己,宁离愧疚的垂下了头。
“那……那不然我就离开好了,我向圣上去请辞。”
她进画院本就是为了想搞清楚爹爹的死因,但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害了师兄们。
宁离恹恹的垂着头。
“不必,我来也是想提醒你一句,莫要着了他们的道儿,你若是真这么做,那才是顺了他们的意。”
孟岁檀安抚她,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宁离抬头,生出了勇气:“我知道了,谢谢你孟大人。”
二人对视,原本是很正常的视线,他的眸子又深又沉,就这么瞧着,迟钝如她,感激道:“我……有事,先去忙了。”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旁边的树叶被风吹落,黏在了他的肩头,他视线一眨不眨的追随着她。
孟岁檀看着她的背影,沉重的坠感像水涨潮一般漫了上来,席卷了四肢。
冷肃的眉眼一软,沾染上化不开的愁绪。
她的眉眼间无论再如何深究,都全无任何的情愫,清澈纯净,宛如琉璃一般,没有任何杂质,触及这样的眸色,总叫他的愧疚愈发的深。
好像怎么补偿都补偿不够,他更想重新把她拥进怀中,什么都给她最好的。
庸王这一闹,宁离每日都辗转反侧,生怕哪一日出门去,菜叶子都会砸到她头上,不过她显然是多想了,寺内没什么人嚼闲话,异样的眼光和话语也只是在她出现后悉索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