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值后师兄弟几人邀了孟岁檀去望京楼一聚,画院众人的面儿,孟岁檀客客气气的足了他们面子。
一路上几人各怀心事,除了曲成萧能自如的和他笑意自然的闲谈,其余三人皆闭口不言,或是偶尔应和一声,几句寒暄,曲成萧也直入主题。
“不知皎皎回来后孟大人可与她见过?”
曲成萧试探问。
“见过。”
孟岁檀话不多,大多为他们说他回答。
黎从心性子直白,他单刀直入:“就这么说吧,今日我们请大人出来,也是想问一句,曾经在孟府大人和师妹可有什么龃龉?”
孟岁檀意味不明的看着几人。
黎从心接着说:“下官想还是要多嘴解释一句,她性子单纯,又没有安全感,若是有什么恩怨冲我们几个便好,还望大人莫要为难小九。”
此言一出,气压明显降低,如墨般黑沉的眸子像是掀起了涛涛江水,唇绷得很紧,眉宇凌厉,额角的青筋微不可查的跳动了几下。
在几人莫名的注视下,他开口:“冲你们来?”
几人对视,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莫不是还在记仇?就算是小九犯了什么错儿一个女郎家罢了,和她计较未免显得肚量太小,但看在对方位高权重的份儿上,聂青澜还是客客气气的说:“是,若是小九有哪儿得罪大人的地方,您同我说就是了,师妹债,师兄偿。”
“几位误会了,孟某向来拿她当妹妹,她不曾有得罪我的地方,我把你们摘出去也是为你们和皎皎考虑,
“只是恕我直言,宁絮当初投身孟府,交换的条件便是希望我们隐匿宁离和他的行踪,他不希望宁离回去,所以,我不会放弃把她接回来。”
孟岁檀一改克制漠然,语出惊人。
就连做好最坏打算的四人也始料未及,他们不能忍受宁离刚从受苦的地方逃出来,便又要回去,师父也不可能答应。
黎从心忍不住斥道:“师兄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孟大人,孟府怎么对皎皎的你心里清楚,回去做甚?看人眼色吗?”
黎从心一声怒斥,把呆愣惊诧的三人唤回了神儿,卢湛英也忍不住说:“是啊,我们都打听过了,令堂分外不喜皎皎,又多番为难,孟大人若是真心为她好,合该叫她远离才是。”
曲成萧关键时候稳重的安抚了三人,“大人莫在意,小九久未归家,他们也是过于忧心,但我觉得老卢说的话在理,无论如何,就算是宁絮师兄的话为先,但是孟府……不行”
孟岁檀拨弄着茶杯,垂眸敛目,“过去,是我对不住她。”
“我想和宁离见一面。”
他最后只说。
曲成萧摁住想说话的黎从心,只说会如实转达,至于见或者不见,由她自己决定,但私心里几位师兄自然是不愿的,但这是宁离的事,他们不能替她做决定。
临走时,曲成萧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一切,劝诫般说:“大人的做法下官并不能苟同,宁离是人,不是物件儿,如果她愿意留在徐府,您便是再如何也无法左右,若您想与她重修旧好,自然欢迎,我们不会阻拦多一个对她好的人,但前提是手段得当。”
黎从心轻哼:“把人赶跑了,这是后悔了又回来作出这般模样。”
孟岁檀出身严苛,孟老太爷还在世时对他万般教导,而他又是孟府的嫡长子,行事作风说的好听是肃容正辞,不好听是刚愎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