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荞被青杏让进屋,她看到炕上铺着几双鞋垫,绣着五彩花朵,做工十分用心。
“没有打扰,嫂子快上炕坐,我一个人睡得晚,这几双鞋垫是给你和几个闺女做的。”
青杏说着抬上炕桌,随后倒来一杯红糖水。
乔荞看她楚腰纤纤,模样俊俏,再不是过去那个自卑的丑女子,想着这几日听来的闲话,试探着问青杏。
“妹子,我听说有媒人上门来说亲了——这是好事,你要慎重考虑,当嫁则嫁,不要错过好人家。”
青杏脸红了一下,顺手拿起了炕上的针线。
“嫂子,是有媒人上门,也有混帐男人亲自找我,都是看着我容貌有了变化,图着这张脸而来,像徐庄那个杀猪的徐建国,前些年打听着要续弦,一见到我二话没说就跑了,还有几个都是这样——都是嫌弃我残疾丑陋!”
“如今可倒好,个个烧饼一样贴上来了,搬媒婆的搬媒婆,托人的托人,我用不着考虑,这样的男人,嫁他何用!”
青杏说得情绪激昂,乔荞听着为之动容。
人生在世,人心如此,人性如此,她又能如何安慰青杏呢?
“妹子,总会遇到一个实心实意的男人的,不急的。”
想了半天也只能说这么一句,青杏一听笑了。
“嫂子,难道你不想再嫁?”
“不,我有五个闺女,我还有许多事要去做,我不能把我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
乔荞唯有对青杏吐露衷肠——她想要做的事的确太多太多。
青杏想起了什么,从炕头的红漆柜子里找出一对银镯子捧到灯下。
“嫂子,你对我好,我无力报答,这对银镯子是我娘给我的,她一直盼着我出嫁的那天戴上她,这是一对双凤虾须镯,传了几代人,我这辈子嫁不嫁人倒是其次,能和嫂子这样推心置腹已是难得——今晚起,咱姊妹就戴上这对银镯子,一人一只,到死也不枉我们好了一场。。。。。”
容不得乔荞推辞,青杏将一只镯子打开暗扣套在了她的腕上。
然后,她自己也戴上了另一只。
灯下两只银镯闪着晶亮和璀璨,乔荞感激地将手伸过去,紧紧地和青杏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