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喜没有防备,拳头落在他的脸上,立刻眼前冒起金星。
他扑上去反击,却看到黑暗中银光一闪,有冰冷的刀刃刺入他的小腹——
“你他娘的,活该受死,老子对你有恩,这就是恩将仇报的下场!”
崔长耿说着抽出刀子又要刺过去——大门吱呀一声开了,灯光透出来,刘明喜的娘问道:“明喜你是在门口吗?和谁说话呢?”
在刘明喜没有倒下去之前,崔长耿拔腿跑开了。
。。。。。。
一不做二不休,他抄着近路向河滩奔去。
旷野中卷起北风,寒风一吹,他握刀的手抖了起来。
这是又杀人了,他心里哆嗦了一下。
然而已停不下来,马舍就在眼前,乔荞的窗口透出光亮。
身后村子里犬声四起,他已走到马舍的门前,酒醒了一半,他将刀子藏在了腰间。
敲门。
好一会儿,乔荞撑着灯来到了门前。
“谁啊?”
“我——长耿。”
乔荞沉默了片刻,隔着门和院墙,她已闻到了酒气。
“长耿,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她预感到了一种不祥,心突突跳着,声音努力保持着平静。
“你开门,我有话要说,说完我就回去。”
崔长耿在坚持,听到乔荞的声音,他的心里涌来了委屈,委屈夹杂着伤感,突然让他觉得活着其实无能为力。
“长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对不起你。。。。。。你是看到了,我一个女人家,为了这帮闺女才走到了这一步,长耿,莫怪我,如果你恨我,就改天来尝尝这口井里的水吧,它是甜的,比不得你和我的心苦。。。。。。”
提到闺女,再提到井水,崔长耿坚硬的心融化下来。
他不知道,门里的乔荞紧绷着心弦——崔长耿喝了酒,而他恨着自己。
这样黑的夜,她不想激怒他,更不想惹出祸端。
他抖着手摸出一支烟点着,吸一口,隔着门板听到了乔荞的抽泣。
猛地,他就想起了那夜青杏的抽泣。
如果,那夜他没有喝酒。
如果,那夜他听到哀求和哭泣时停手。
如果,那夜青杏没有竭力反抗挣扎。。。。。。
一切,一定不是现在的样了。
他转过了身,一步一步走向旷野。
乔荞听到了崔长耿的脚步消失,她滑下去,才觉得自己冷汗湿了整个身子。